这丫头,真要饿她一顿,指不定最后得委屈成啥样呢。
司徒馥便吩咐画春:“吃食减半。”
画春没多说,还回问一句,能不能吃烧鸡,等得到能吃半只烤鸡的答案之后,她便心满意足下去了。
大皇子拿了司徒馥的银票之后,又在静阁宴请了洛京许多富贾,大家都知晓云诘的意图。
有些富商给面子捐了几万几十万,有些则和那些明明有钱却不捐哭穷的官员一般,铁公鸡一毛不拔。
司徒馥上次未碰到曹庄,这才来还账本刚好在静阁二楼,听见有个包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关上门还好,但总有丫鬟进进出出换茶水,偶尔还能听见几声杯碎的声音。
曹庄从司徒馥手中接过账本,而后便见司徒馥面露疑惑,他好心解释道:
“大皇子在雅间与一些商贾吵了起来,去奉茶的丫鬟听见,好像是因为大运河的使用权与部分商品的官府垄断,商贾们想分杯羹,让朝廷下调对商贾的征税。既要又要的,也难怪大皇子生气。”
这几乎是毫无可能的。大篱对商户的征税历年来只见涨不见降,看似是商户多交了税银,最后细算下来,却还是平摊到了每个老百姓头上。
莫怪商户狡猾,不护己利如何行商?
司徒馥抚了抚犯痛的脑门,画春上前:
“小姐不舒服吗?要不先去厢房休息一下?”
司徒馥点了点头,这厢房原是大皇子的,自她接手静阁了之后,便就成了她的,里面的陈设布置也着画春说与曹庄,倒是没让司徒馥失望。
这时曹庄捧着账本和算盘进来,画春去外面沏茶了。
“每日进账银子倒是没什么问题,为何出账会这么大?我瞧着那些食材也不是什么珍馐,为何在食材的花销上,会相差如此之大?”
曹庄解释:“食材都是下面分管厨房的副掌柜在负责,小人的职责主要是静阁里边,那属于外边的事,具体小人也不太清楚。”
司徒馥接手静阁这么多日了,竟不知还有个副掌柜?想必是有人对此不满,故意罢了。
“为何不见那副掌柜?”
曹庄为难,结结巴巴老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现在给你发月银的人是谁?”
“自然是您。”
“那为何不说?”
曹庄眉毛皱得能夹起一双筷子,随即赴死状:
“小姐,副掌柜的女儿是大皇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大皇子生母齐贵妃……派她……她是大皇子的启蒙宫女……所以就,那个。”
司徒馥大概听懂了,随即大怒,连带着手边的茶杯都震到地上去了,她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的地方,敢给她摆脸色?区区一个宫女,这女儿都还没爬上主子的床当上主子,这父亲就敢给她摆脸色,不给点教训当她司徒馥三个字是死的吗?
“回去告诉他,半个时辰我要看不到他人,就可以滚了,以后都不必再来。”
事先没有调查清楚,导致现在出现了这样的问题,司徒馥叹着气,接过曹庄颤颤巍巍递过来的新茶。
“这茶冷的递给我干嘛?没瞧见画春去沏茶了吗?”
曹庄连连道歉,然后退出厢房去找副掌柜了。
画春端着热茶进来,漫不经心道:
“小姐,大皇子和其他商户都准备走了,看情形不太妙啊,估计过两日就得启程去扬州。”
司徒馥早就猜到了,云诘在商户身上最多筹到七八十万,这些都是洛京巨头,如果他们身上都拿不出钱,那其他小商贩就更难说了。
“是该启程了。不然就有人该狗仗人势了。”
外面的人不知司徒馥接手静阁内情,副掌柜既已生了不忠之心,且还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就算一时假意顺从,也难保不会卖主求荣。
“小姐怎么话里有话?”
“大皇子走远了吗?”
“应该吧?但是奴婢上来时,碰见大皇子叫住了曹掌柜。”
“不用管他们,随我去趟厨房。”
画春听见厨房二字后,心虚得不敢抬头,只能在后面扭扭捏捏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