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来没有再抽烟了,但是傅闻礼很喜欢这个礼物,一直带在身边。
谢千琅盯着那只打火机,视线很慢地移到傅闻礼的脸上,直视着他。
唇上的血色已经褪去了,谢千琅脸色很难看地扯了一下苍白的唇角:“是吗?我都忘记了,还得是您记性好。”
“还有,”谢千琅披着毯子起身,背对着傅闻礼,声音里带着很淡的笑意:“傅先生的打火机也是时候该换了,这牌子配不上您的身份,万一让人看到多跌份儿啊。”
说完,谢千琅没再看傅闻礼的表情,拉开了房间的门。
门外,林舒栗正举着手,保持着一个准备敲门的姿势,见谢千琅出来,尴尬地冲她say了个Hi。
谢千琅:“……好巧。”
林舒栗身后不远处站了个男人,正拿着手机发信息。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旁听完一场刀光剑影,这会儿他还能抬起头面色如常地跟当事人谢千琅打了个招呼:“千琅,好久不见。”
竟然是带过她几年的经纪人,蒋越。
“蒋越哥,”谢千琅看到他有点儿惊讶,笑着问:“您怎么来了,给我探班?”
“也算是吧,”蒋越笑笑,抬头示意谢千琅身后:“我跳槽到辰星了,今天来找老板汇报,改天时间方便咱们再约饭。”
傅闻礼从门后走出来,迎着林舒栗八卦的眼神朝她点了下头,越过谢千琅跟蒋越往外走。
“听说是猎头重金挖的,蒋越一去辰星就当了艺人总监,”林舒栗跟着谢千琅去化妆室换衣服,分享刚听来的八卦:“傅闻礼把辰星那些个老派系搞了个大换血,神奇,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太子爷玩票。”
“跟我说这些干嘛,”谢千琅神色恹恹,拿了卸妆棉卸眼妆:“我又不买辰星的股票。”
“啧,你这人真是……”林舒栗靠坐在化妆台旁边,低头看着
被谢千琅摁灭在烟灰缸的烟。
竟然真的是黑色Sobranie。
林舒栗跟在谢千琅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她烟瘾不重,很偶尔才能看到她捏着根烟发呆。
但好像确实都是这款黑色的细烟。
“你不用担心蒋越,他一早就知道,”谢千琅从镜中看林舒栗,“他刚带我那会儿,就问过我有没有什么黑料要摆平。”
林舒栗咋舌:“你把跟傅闻礼谈过恋爱当黑料报给他了?”
“嗯,”卸完妆,谢千琅的脸色有些苍白,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地说:“花了不少的封口费呢。”
“谈恋爱谈到这份上,真行啊你们俩,”林舒栗递给她几张需要签名的海报,是前段时间出国拍的高定珠宝全球campaign,已经在线下陆续铺了地广。
“傅闻礼说的是真的吗?”
海报上的谢千琅容色姝丽,明媚张扬得耀眼,美到近乎有攻击性。现实中的谢千琅脸色苍白,神色带着很深的疲倦,低头快速在海报上龙飞凤舞地签字。
“什么是不是真的?”
林舒栗朝桌上半支已经熄灭的烟努努嘴,“喏,你抽的烟……是因为他吗?”
谢千琅没回答,反问她:“听见了多少?”
“就最后那几句,我来的时候蒋越站在门口,我还在想他怎么不进去,走近了就听到……然后你就出来了。”林舒栗摸了下鼻子:“开机前我还去雍和宫给你拜了拜,希望这戏能相敬如宾地拍完,结果才几天就吵起来了。”
“相敬如宾是你这么用的吗?”谢千琅用鼻音轻哼一声,“听他瞎说,我抽什么烟关他什么事,自恋男。”
林舒栗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但也没追问,站起来对着墙板儿敲了几下,听到空洞的隔板传来咚咚的响声,转移话题道:“刚才听你俩吵架的时候就想问了,这种房子真的能住人吗?隔音也太差了,一点儿隐私也没有。”
林舒栗家庭条件好,在国外拿了文凭回国后就进了竞泽,一直跟着谢千琅,也没受过窝囊气,偶尔有一种让谢千琅无可奈何的天真。
“你这话说的,有选择谁想住这种地方,”谢千琅笑着说:“小心我录音发网上找人骂你。”
林舒栗举手投降,“我就是真的不理解啊,就是特别穷,穷到连体面都勉强维持的时候,人还有心思恋爱吗?
“跟生物本能讲什么道理,”谢千琅把签名笔一丢,懒洋洋地转了下发酸的脖子:“凑在一起的人又不一定是为了真爱,也可能只是寂寞。尤其在这种冷到下雪的夜里,当□□神鸦·片也好,当报团取暖也罢,两个人靠在一起总比一个人要暖和。”
“经验之谈?”
谢千琅伸出中指,笑着骂她:“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