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照顾好、朋友的……朋友。
三个二年级生已经说不出话。
她缓缓抬起头。
眼睛的弧线如蝴蝶的翅膀一般向两边舒展开,收得含蓄而平稳。面部很平整,因为消瘦所以有些凹陷,显得憔悴。眼睛因为疲惫和泪水,所以眼圈上泛着一层淡红,又因为熬夜难眠眼下一点淡淡的青黑。
这样的一张脸,她的睫毛、眼睛、鼻尖、嘴唇,随着头缓慢抬起时划起的弧线,轻巧优美。黑伞的阴影下,她眼中蕴着的水光流转。
是熬夜了吗?哭了吗?肯定很难过吧?睡得还好吗?
伏黑惠叹了一口气:“这三位是我的学长学姐,都是二年级生。这位是禅院学姐,这位是熊猫前辈,这位是狗卷学长。”
“你们三位好。”她再次微微点头行礼。
那三个人像发条没电的玩偶,刚刚在训练场上生龙活虎能打十个伏黑惠的劲没了,僵硬地点头。
太好了,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跟上了。
他只是觉得,有效避免了麻烦而已,并不是想和她两个独处。
伏黑惠“只好”再次站出来:“我带你去看……虎杖的坟墓吧。前辈,你们去训练场训练吧?”
“嗯……”
等人都走远后,三个人大喘一口气。
“那家伙,看上去好像要死掉了一样。”禅院真希看着撑着黑伞的少女和伏黑惠并肩的身形。
咒术师,因为经常面对丑陋到让人把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咒灵,所以对美的感知也会很强大。
更何况当时震撼住他们的不是简单的外表,而是那个人的气质。
“刚刚她说,她是那个死掉的一年级生的朋友吧?”熊猫托腮,“不过坟墓原来在高专内吗?”
狗卷棘飞快打字:“昨天晚上看到五条老师去了后山。”
伏黑惠正带着阿芙洛往后山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五条老师把虎杖悠仁给埋在了学校的后山。
给阿芙洛打完电话后,他立刻询问了五条老师把虎杖悠仁埋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男人本来还玩笑着说还在家入小姐的手术台上,等着五条老师把烂橘子杀干净当葬品。一听到说阿芙洛要过来,那人就大呼小叫,说要邀请她一起去摘烂橘子。
不管怎么说,让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去看鲜血四溅的杀人现场怎么也不算解释吧……他还是出口制止了五条老师。
果然咒术师当久了真的会精神有问题,他应该给五条老师和自己都去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或许他只是压力太大了,最近应该多出点任务发泄一下该死的精力,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朋友的……朋友,想些有的没的。
因为是郊区山地,所以高专内很多台阶,植被也很茂密,蝉鸣的叫声于是格外刺耳。
伏黑惠忍耐地收回自己总是不小心跑到阿芙洛身上的眼神。
这路太窄了,视线很难不瞟到旁边的人。
跟学校汇报一下把路修宽一点吧。
要不要帮她撑一下伞,还能顺便感受一下光滑的伞柄上的她的手温。不过那样就会一起站在伞下了吧,比如相爱伞什么的。
不,他只是想帮助一下,毕竟撑伞久了手会酸。
“对不起。昨天晚上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让你错过了夏日祭的烟火。”他还是借着睫毛的掩护看了一眼。
不,她是虎杖悠仁的……朋友,要保持距离不能冒犯。于是伏黑惠重新直视前方。
“伏黑君,有见过仙台的夏日祭吗?”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伏黑惠又看她一眼,她表情很平静。
“没有。”
记忆中父亲从来没带他去过,自从姐姐伏黑津美纪住院后,他更不会想去主动参加这种活动,那种夏日里热闹的活动。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记错的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好在看夏日祭的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