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见礼随手将脏污的湿巾,抛进废纸篓中。
“我本来就不想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的语气听上去无所谓极了,“商家死了不挺好的吗?你轻松了,我也轻松了。”
所有人都告诉他,所有人都叫他:你应该成为上将,你要为商家做出贡献。
“何况我有说过,我想当上将吗?”商见礼反问商呈。
商呈咬牙,“商见礼,你是在恨我吗?”
轻飘飘的一眼落在了商呈的脸上,商见礼问:“恨不恨的,有什么关系呢?”
说难听点,都到这儿时候了,与其纠结恨不恨的,商呈不如先去处理外界的舆论,与高配实验室割席来得实在。
“你就是在恨我。”商呈盯着眼前让人陌生的儿子。
他开始进行复盘,复盘自己的教育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商见礼没说话,他小心收起那一幅写了几十次才写好的字。
商呈恨铁不成钢,“一切的起因,是从帝国和沙耶建交30周年开始的。商见礼,一个男人而已,你非要吊死在他身上吗?”
他嘴角压了下来,“现在你更是为了他,选择站在商家的对立面吗?”
商见礼闭上眼睛,不欲与商呈争辩。
两个人都各执己见,谁也没必要劝服对方。
因为对方根本不会认同和理解。
“商见礼,商家发展的好,你有什么得不到的?”商呈摊开手,“你要什么会得不到?”
商见礼终于愿意给商呈一个正眼,他却觉得很可悲。
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爱,可他的父亲却并不明白。
“父亲,强制得到和主动得到,两者间有很大的区别。”
他要季时冷开心。
季时冷开心就好了。
“有区别吗?”商呈一如既往的冷漠,“你想说感情?那我问你,感情给你带来了什么?”
“你的地位、你的名声、以及你的家世背景,是某人的感情带给你的吗?”
商呈质问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原先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我知道你也很痛苦
“感情给我带来了什么?”商见礼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眼底却空空荡荡一片。
他虚空摊开手心,握起时又猛然松开。
“有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东西,这重要吗?”
商呈气得胸膛上下剧烈起伏,“商见礼!”
“我教导过你的。感情本就是没有必要的东西,成大事者,要不拘小节。”
“我又不是成大事者。”商见礼蓦然笑了,“父亲,是感情让我成为了一个人。”
“我不是一件商场里的货品,也不是一幅摆在画廊里观赏的作品。”他直视商呈,“我是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我有想要为之守护的东西。”
商呈嗤笑,神态里写满了不屑。
他恶意的反问:“你当初守护了吗?当初守护不住的东西,现在还能再守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