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只能待一盏茶。”“多谢官爷。”春梅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递给了狱卒,狱卒笑着颠了颠,收进怀中,“跟我走吧。”大理寺狱在半地底,通风不畅,两面都是牢房,过道极其狭窄,两边的灯烛暗得很,脚下潮湿,还听得见角落里老鼠的叫声,这里头弯弯曲曲,四通八达,苏燕宁跟在那狱卒身后,边走边想,她若是进来了,给她解了镣铐开了门,她可能都逃不出去。卫衡在一条道的尾间,对面是一堵石墙,苏燕宁举起灯笼照了照,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干草堆上,正闭着眼睛。那狱卒将她带到,就自觉站到不远处去了,苏燕宁朝里头喊:“卫子恪。”卫衡倏地睁开眼,见他牢房外站着两个人影,前头举着灯笼的那个,不是苏燕宁是谁?他起身快步走到栏杆边,轻斥她:“你来干什么!”那晚上她去寻他,他也是这样训她,好似是她的夫子。苏燕宁把灯笼放在地上,又接过春梅手上的东西,她使了个眼色,春梅也转身往远处走了。苏燕宁把那些东西一样样拿出来递给他,“给你带了件厚衣裳,这里头又潮又湿,你穿着,更暖和些。”“这里有几样现做的小菜,还热着,你待会儿吃了。还有桃酥,这狱里的东西应当不会好吃,给你后头解馋用。”“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和跌打酒,也不知你伤在哪里,伤得如何,我都拿了一些,你看着用。”“还有,”她手上空了,从袖中取出一个信封,“你答应我月底归家,如今都过了半月了,虽是事出有因,但你又让槲生给我说那些话,我不高兴,所以,这里头骂你的话,你还是得看,看仔细,句句都没有冤枉你。”卫衡接过去,把信放入怀中,又问:“你到底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大理寺狱,不是你随便打点几个人,就能进来的。”苏燕宁:“我自有我的法子,我刚好有个师姐,是大理寺邓大人的爱妾。”“不过,”苏燕宁笑道,“你若是什么重犯,别说是邓大人的妾,便是他的妻,也无济于事。”“六郎,另几个人被关在一处,独你一人被单独关在这儿,你使了什么神通,让太子保你?”卫衡:“这些,是邓大人的爱妾告诉你的?”“当然不是,”苏燕宁道,“她哪会知道这些,我不过是从邓大人的态度,还有刚才那一路,套那狱卒的话凑出来的。”“从前倒是我小看你了,”卫衡从地上拾起那盏灯笼,举起来照着她的脸,灯下看美人,四下黑暗不见五指,只有她的周遭有神佛一样的暖光,卫衡道,“我还想着让你离开卫家,可你在那儿,应该比他们都厉害,你用不着我护你。”苏燕宁握上他的手,让他把灯笼往他自己那边挨点,她走近他一步,他们之间只隔着牢房的栏杆,两个人的面庞都在烛光中,他们能很清晰地看见对方的表情。“所以你现下是不准备劝我走了?那你还劝我离你远点儿吗?”“不,”卫衡望着她,“你能来,其实,我很高兴。”“那封信,我会好生读。”他不再受制于吕淞,转投了明主,苏燕宁,她本来就该是他的,他如何舍得不要。苏燕宁笑得越发开心,“哦?槲生不是这样同我说的,他说,传你的原话,西厢记不是美谈,你也不做张生。”卫衡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这狱中,我如何递得出去消息?只在进来之前匆匆交代了几句,我只能保证你不受我牵连,却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着,才说了那些违心话,包括从前说的,句句都是违心,不是真的。”“你知道我听见邬氏叫你什么?玉兔,一想到卫闵也这样叫过你,我心就嫉妒得发疯。”“可我知道,你不是兔子。”她后台的镜子边上挂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布老虎,后头绣了歪歪扭扭三个字:“苏小虎”卫衡捏着她的手心,笑着,“你是小老虎,对不对?”“苏姐姐。”他才是真兔子,叫她一声姐姐,倒也没错。苏燕宁摸上他的脸,她还记得从前那两次,问:“能摸吗?六少爷,别又把我手拉下来。”卫衡侧着脸在她掌中摩挲,“能,从今后,你想摸哪里,都可以。”苏燕宁手滑到他衣领上,“真的?”卫衡点头,“真的。”苏燕宁却替他正了正领子,收回了自己的手,“说什么送我走,离你远些,句句为我,句句都是不得已,你若真要叫我不对你上心,做个恶人送我走,岂不更好?”“既要勾我,又不让我要你,你是要我一辈子记得你,忘不了你。”“从前也是这样,明明见了一面就走了,却又回来偷偷放根簪子在我抽屉里,你就这样想要我记得你?”她嗔他一眼,“卫家没一个好东西,你也一样。”“我确不是好人,”卫衡拉着她的手让她靠得更近,“可你就:()快穿:总有女配撕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