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跋涉归来的旅人,季知涟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此?刻什么都不想?,因为什么都不用想?。脑子变得浆糊一样粘稠,她给肖一妍发完微信,手?机一扔,再次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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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酣畅淋漓。
定睛一看时钟,才早上七点半。
季知涟看了眼手?机,肖一妍的消息在微信上疯狂弹出,她回复了个“好”的表情,便快速洗漱穿衣,神清气爽地下楼。
走出厅门?,看到院内长椅上坐着一人。
元宝窝在他脚边,伸长了脖子想?过去找她,又看了眼江入年,“呜”了一声缩了回去。
男子穿着白色上衣黑色针织衫,因为上部戏需要,他的发染成了亚麻色,眼神下垂,面容落寞。
他盯着地面,轻声:“你要走了?”
季知涟正在低头回复消息,闻言答道:“我有事出门?一趟。”
她刚走到庭院门?口,就听见他在身后哑声问:“这次又要走多久?”
季知涟猛地停住脚步,转过头。
庭院长椅上,男子阖目,将手?臂搭在眼上,挺直鼻梁下的唇是发干发白的,喉头微微滚动?,在压抑着沉甸甸的情绪。
他不愿宣之于口。
她却后知后觉自己的残忍。
她走过去,拉开他的手?臂,他扭过头不愿意看她,被她硬掰了过来。
季知涟看见他眼中彻夜未眠的焦灼血丝。
心疼一个人是完蛋的开始。
但季知涟真?的心疼了。
她松开手?,视线从他形状美好的唇瓣上移开,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不语。
江入年没有安全感,他以为她只是心血来潮来逗弄他,随时都会再次离开。从见到她开始,他的内心就在不安,随时准备着再次失去——却不在她面前表露分毫,因为不愿束缚她、影响她。
这么一对比,季知涟觉得自己对他真?的挺糟心的,她反思了一下,张了张口:“我……”
说什么,说她不走了?他会相信吗?
季知涟重新斟酌:“我可能一个人习惯了……”
她确实一个人我行我素惯了,做任何事情都是先?做了再说,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