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霸占着江河,就像曾经固执地霸占着萧婧。
外公无可奈何,只?得深深叹气,再?次离开。
头发花白?,脊背佝偻。
江河已经十三岁了。
他试过反抗父亲,但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拳脚相加——
江河渐渐不再?反抗。
只?是在特别?疼的时候,冷漠的想:如?果自己死掉就好了。
他又看着父亲狰狞的、松垮的脸,继续冷漠的想:要?是爸爸死掉就好了。
冬天的深夜,外面下起了大雪。
江河已躺进被窝里,他穿着衣服睡得觉,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屋里冷的像冰窖。父亲没有钱买煤,家?里生不起炉子,自然没有暖气。
他听到客厅的电话响了很久。
江河木木地看着天花板,没有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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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的大雪下了整夜。
凌晨三点?,江海喝的醉醺醺回来,在离家?两百多米的雪地里被地里埋着的铁丝网绊倒,又卧地在雪中睡着。
他于?次日清晨被扫雪的大爷发现并报了警。
人已经冻僵,没有痛苦,走的很安详。
雪还在纷纷扬扬的下。
江河人生里的雪夜,每一个都不可逾越,每一个都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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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真的死了。
江河继失去了母亲后,又再?次失去了父亲。
人的情感怎么?会?如?此复杂?江河头痛欲裂——
江海活着的时候,他只?觉得窒息,恨不得立即逃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