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被偷亲一口试试!”
“至于你……”我恶狠狠地指着塞德里克,“看在你现在失了智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再擅自干出什么,就别怪我把你一棍子敲昏,知道了吗?!”
后者仍然抚着唇瓣,迷迷瞪瞪地点头,就好像还没从刚才偷亲的余韵中清醒……拜托,谁才是被偷亲的那个啊!
“我现在越来越赞同麦克的说法了,”鲁尼道,“幸好塞德中招的对象是晴。要是普通女孩经过这么一出,塞德里克后半生就别想逃开这桩感情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艾比已经从刚才那个爆炸性的场面缓了过来,很快质疑,“晴就可以被随便戏弄吗?”
“不,但她总归比其他人拎得清,不会一头栽进去就出不来嘛……”
“我不认为昏昏倒地会有用。”
一片混乱的场面中至少还存在一个清醒的声音,我从焦头烂额中望去,果然是乔。
我对他这种善于倾听的品质深感欣慰,但仍然不解:“为什么?”
他耸了耸肩,“既然这个药效要被‘触发’了才会被耗尽,那么很难说,塞德昏迷或者睡眠的期间,是不是个‘消耗’的状态。”也即,这个‘一见钟情’的24小时,也许必须是个清醒的24小时。
很好,他现在把催眠咒这条路也堵死了。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那……”艾比、麦克和鲁尼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
这就是我和塞德里克在这个还没有回暖的初春,跑到黑湖边干坐着吹冷风的原因。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也最多就向庞弗雷夫人求来了两张假条。但是,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家伙继续孤男寡女地待在寝室,除非我也神志不清了。
一坐到草地上,塞德里克就熟门熟路地给我们套了两个保温咒,我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现在施不了咒呢。”我打趣道。
他很疑惑,“难道每个爱上你的巫师都会变成麻瓜吗?”
“……”我就不该搭话,“你现在就算不是个麻瓜,也是个傻瓜。”
二月的英国仍旧日落得很早,才只三点,天空就已经飘起一片橙粉色,流光溢彩,绚丽多姿。梦的色调铺满了黑湖,又蔓延到草地上。
可惜此刻的我没有什么赏景之心。本就错过了午觉,我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景色越梦幻,我的脑袋越昏沉。想着现在和身边的恋爱脑交流也是白搭,我干脆往后一躺,手遮着眼,“既然你还能施咒,自己一个人待着应该没问题吧?……我睡一会儿,等魔药课结束了再把你带回去。”
谁知,他口中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直接把我的睡意一扫而空,“……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可能有点危险。”
“……”我移开手臂,“你这是什么意思?”
落日透过塞德里克的侧颜洒下,为那道俊朗的线条镀上了金边。他反而在这时别开了目光,逆光下看不清神情,“你忘了吗?我现在可是个会偷亲你的流氓啊。……你不要考验我的意志力。”
“……”很好,这话简直比十杯黑咖都提神。
我叹了口气,重新坐起身来。
微风拂动湖面,留下一片闪耀的涟漪。巨乌贼时不时沉浮其中,背上一层水膜映出了彩虹的光泽。远远望去,像是一座若隐若现的彩色小岛。
“我很好奇,”我转头,毫不意外地撞进他全心全意的眼神里。毕竟从他“一见钟情”后就是一直这样看着我的,仿佛我是他的全世界,仿佛我是宇宙最深处闪耀的宝藏,仿佛我一抬手,就把星星和月亮都挂在了他的天空上,“你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你每次看向我的时候,是不是就像深度近视一样,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粉色滤镜?”
我忽然又笑了,“如果我像白雪公主里的王后一样对魔镜发问,你会不会也告诉我,我就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我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比一个更荒唐,他却没有将注意力分散一分一毫,始终耐心地凝望我。我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却好像一道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全世界都仿佛因此明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