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芜并不认识他,蹙眉想要赶人。
但还不等她张口,却听见他接着道:“就凭你那点本事,今日就算是将这位施主扎成筛子,这施主怕也醒不过来。”
“诶!你怎么说话的!”蘅芜当即便有些不满。
不管他这话是对与错,总之姑娘还病着,她现下听不得半点这些不吉利的话。
什么筛子不筛子的。
这不是在咒姑娘吗?
老者也不紧不慢地附和回击:“这位公子既这么说,想必是有更好的法子了?老夫洗耳恭听。”
白衣道士轻笑一声,话带讥讽:“你为医者,非贫道也。若贫道夺你生计,你便活不到如今岁数,岂非折人寿命?”
老者闻言不禁狠狠皱眉:“你!”
这道士言辞之间,暗藏玄机,仿佛句句皆是诅咒。
当真让人听着不爽。
“你。”白衣道士扬声接过大夫的话,下一刻,突然上前两步,伏身盯着老者,一字一顿道,“毫无真才实学的江湖骗子。”
“挨家挨户地骗钱,良心可还过得去?”
“你放屁。”他终于还是恼羞成怒了,“噌”地一下站起来,厉声道,“老夫师傅乃史杪老先生,整个上京无人不知!”
白衣道士悠悠道:“哦,这便是你施一次针收别人十两银子的理由。”
这老家伙的确有点本事,但本事不高。
只能治点风寒发热之类的小病,偏又不挣钱。
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唬人。
他又道:“再说,我怎么没听过史杪那老头收过你这学生?”
老者冷哼一声:“呵,你这种人,连见他都不配,自然是没听过的。”
蘅芜不明所以,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听出了点端倪,拉着白衣道士问道:“什么十两银子?”
“就是这位名医施一次针的天价费用啊。”白衣道士没理他话,只睨了老者一眼,冷声道。
先施针,再说价。
三分真,七分骗。
都是套路,专骗蠢货。
老者说话语气明显弱了些,但仍嘴硬反驳:“老夫可从未说过,你年纪轻轻的,莫要血口喷人!”
“哦,那请问您这施针一次是多少银子?”白衣道士这会儿倒是不怼他了,反而顺着说道。
“十文钱。”老者见状连忙找补,“你听错还要怪罪到老夫头上,看着年纪不大,怎么耳朵便不好使了?”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道,“那我看你今日这针也不必施,给这位施主再开几副药得了。”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
呵。
十文钱也不让你赚。
抓点治风寒的药哪要的了这些?
不等那大夫说话,蘅芜便犹豫道:“可今晨他已经开过药了,姑娘吃了,但一点用也没有。”
白衣道士闻言,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还没听明白?他前面开的是普通补身子的方子而已,障眼之法,目的是让你找他来施针从而骗钱,懂否?”
施完针后再开真正治病的方子,挂羊头卖狗肉。
不仅是庸医,还是奸商。
蘅芜这才恍然大悟,皱眉便骂:“原是这般,还害得我提心吊胆了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