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喝的正懵,女土匪对晋竹影说的话她一点都没听到。此刻被晋竹影一吓,登时酒醒,抄起顾耐,没跑两步便听到远处山林中杀声震天,有十数个没喝酒的土匪向吵闹处跑去。
秦昭拦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郡主,前山闹事,您带顾耐往左侧小路下山,去找顾大人。我去迎战,来不及跟您细说,您保重。”
“是谁来闹事?镖局吗?你别走!”秦昭向那人背影喊去,无奈他已走远,秦昭四下望去,正有个腿脚不大利索的大哥也抄起一把斧子,向前山一瘸一拐的挪。
“大哥,大哥你先别去,我有事问你。”
“是郡主吗?您快带着顾少爷跑,镖局打上来了。”
秦昭满心慌乱和疑窦,现在的情况她直觉土匪不是坏人,但镖局打土匪,自己又不能帮土匪,焦心之下竟把心里话喊出来:“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我是郡主?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能帮上忙的,我该帮谁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言的顾耐开口了:“你放他去吧,我告诉你。”
“你?”秦昭更加愕然,“你不是肉票吗?”
“我骗你的,我爹让我在土匪窝里,就是为了等你。”
拿着斧子的大哥见顾耐开口,低头对他说道:“你带着郡主先找地方躲,我去去就回。”
而后继续一步一步向山寨外挪去。
顾耐领秦昭向左前方高处一个小山包跑去,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山寨的情形,又有小路可以下山。秦昭回身望去,整个山寨约么十来幢竹楼,在火把的映衬下隐秘在山林间,能明显听到厮杀声在远处,一点点逼近。
秦昭叹气,猛然抬手,霎那间一枚金箭已攥在手中,此刻正抵着顾耐的太阳穴。
“说,怎么回事?”
顾耐抬头,面色隐有恐惧,又挺起胸膛不卑不亢道:“商会和镖局联合,欺压百姓,我爹管不了,只得与土匪结盟,救一些佃户出来,还有至少几百人被困在香料园里。”
“然后呢?”
“我爹和土匪已经坚持了好多年,就盼着京城能来人管管戈杭。今年你们终于来了,但是朝廷派来的是公主,公主和五皇子、商会他们是一伙的。幸亏郡主你也在,我爹就想着通过您,找巡南侯帮忙,管管戈杭,这里简直是老百姓的地狱。”
“滕华呢?”
“他们都是一伙的,在戈杭经营好多年了,我爹一个外来官,在官府被架空,又想做实事,实在没有办法。”
秦昭攥着箭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你说一句谎话,我立刻杀了你。”
顾耐此时眼中已有泪水,火光映照下,恐惧之色难以压制,但他瘪瘪嘴,又抬起下巴道:“绝无半句虚言!”
“你可知道,你若骗我,跑得了今晚,明天也会被我记在账上!”
“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反正这些年我们已经被商会杀了很多人,不多我一个。”
秦昭的手无力垂下,突然间身边飞来数十只乌鸦,围着自己嘎嘎叫,黑暗中无数只圆眼睛发出精光。
正在她困惑之际,晋竹影出现了,长嘘一口气:“幸亏你们没事,你们在这躲着,若有事就跟着乌鸦跑。我去审刺客,去去就回。没看错的话应该还是放跑一个,他妈的。”
“你都知道了?”秦昭抓住晋竹影的衣服不让他走。
“刚知道,美女土匪跟我说的。”
顾耐忍了半天,终是哇的一声哭出来:“冯姐姐死了。”
“你去吧,注意安全。”秦昭拍拍晋竹影的肩头,而后低头看向顾耐,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