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昭把一招张冠李戴说的如此顺当,阿虫神色立刻冷下来:“雍朝就是如此办案的?也是,你们这帮搞朝堂的,心里都是龌龊事。”
秦昭自知失言,又因意识到自己已然在潜移默化之间,学来不少自己最讨厌的阴谋而感到不舒服。
“我义父死了,你们管这件事叫使臣案,”阿虫咬着牙说道,双眼通红,“我义父赵峥,那么厉害仁德的人枉死,就只配叫个使臣案?”
秦昭一愣。纵使她一直自诩自己温和善良,与其他王公贵族相比从不高高在上,也没意识到,在对这桩案子的认知上,她几乎没有把赵峥当成个曾经活生生的人。
赵峥,似乎只是外交事件上的一个插曲,一个由头,一个符号而已。
沉默片刻后,秦昭又开了口:“其实你的心情我……大概可以理解。”
“你不能理解。你能理解个屁!”
“我最喜欢的哥哥也是枉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找到凶手。”秦昭平静道,说罢抿起嘴角,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公主,你的哥哥是,皇子?”阿虫听闻此言,神情稍缓,诧异道。
“是太子。”
“太子为什么会枉死?”
秦昭长叹一口气,赞同道:“是啊,太子为什么会枉死。”
“你为了安慰我瞎编的吧?”
“这怎么能是安慰你呢,我哥哥死了,对你又没有任何好处。”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武夫。”
“武夫里才没有你这种满嘴谎话的人。”
“你不杀我,我不骗你。”
阿虫皱眉,心道这人怎么如此伶牙俐齿,但又看着如此真诚。
秦昭把果子啃完,核吐在一边,突然仰起头笑道:“其实我不见了,应该有人会高兴。”
“什么意思?”
“京城里,挺多人不希望我活着。”
说完这句话,秦昭再次陷入沉默,而阿虫也没有再接话。
破庙里,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和阿虫用草棍戳石头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这各有心事的沉默被打破了。
晋竹影浑身是血地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