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虽然你是礼部乐坊的,但几日前殿中一见,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又稳妥的人,不会钻牛角尖。”苏牧一串马屁轰出来,却都是真心话:“如今我遇到什么困难你知道,案子在查但是没有进展,赵大人甚至怀疑犯人是我们百越自己,昨日又新摊上一档子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万幸遇到你了。”
“继续说。”
“我们的一个使者不见了,我怀疑是偷偷跑了。”苏牧凑近了,轻声说道。
陈斯和晋竹影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见陈斯和晋竹影都露出震惊的表情,苏牧忙解释道:“不见的是棋圣的养子,叫阿虫,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可能是凶手。”
陈斯稍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心道他紧张孩子很正常。没料到苏牧的下一句话才让他真的大跌眼镜:“他是个武林高手,很会轻功和暗器。”
“你为何不瞒?”
苏牧扯了个笑不出来的苦笑:“有心之人才要瞒,我现在要来求助,怎么瞒?”
“那你方才为什么找我,为什么不去找大理寺的其他官员?”
“我本来在犹豫,正巧看到你。赵大人现在看我不顺眼,听守卫说他来百越使团询问的次数比南诏都多。若我再此时把阿虫不见的事情告诉他,这不相当于直接把百越内部有鬼的证据递到他手里了吗?”
“你也知道不对劲,那我又凭什么相信你?”陈斯退开半步,审视道。
苏牧说话急呛了风,连咳了几声,哑着嗓子急道:“百越如果有问题,出了事我怎么敢来找你?因为我知道我们确实是无辜啊。陈大人,你设身处地的想,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斯沉默片刻,没有回答,他知道苏牧说的是对的。眼下赵鉴在气头上,此时又出了这档子事,很容易把阿虫的失踪当做百越有罪的证据。更何况苏牧也提出,阿虫很可能是自己跑出去的,这就更加重了百越有问题的可能。
若百越有问题,跟着他,也正好看看他们要动什么歪脑筋。
但百越若没有问题,此时是真的走投无路,因为阿虫很可能成为百越使臣中的下一位受害者。
“你能提供给我什么线索?”陈斯单刀直入问道。
“自我们被关起来到今天是第八天,从第五天开始可以出门放风,阿虫只在第五天和昨天出门了。”
“你是说只有能出门的时候……”
“对,只有他自己出了门的时候才能看到门外把手的羽林军分布情况,”苏牧皱眉,“他肯定是在放风回来之后,但回到房间之前的这片刻溜走的,否则羽林军定然会发现。”
“倒还真是个人才。”陈斯奇道。
“我们进京本就比别国稍晚些,几日前才到,根本没怎么逛过,阿虫对京城内的情况并不熟悉,他自己能去哪呢?”苏牧皱眉分析。
陈斯关心的倒是另一件事,他想去软禁使臣的地方看看情况,就着今天这件事,正大光明掺和一脚使臣案,好去看看跟五皇子到底有没有关系。但若真想往下挖,很难不惊动赵鉴和大理寺。
站在一旁听完了全程的晋竹影,突然觉得大理寺不理会自己的图纸案,还是有情可原的,眼前这位叫苏牧的青年才俊面临的局面,很可能是他政治生涯中最艰难的时刻之一,从案件的紧迫性和严重程度来看,苏牧都比自己要焦灼得多。
就在三人同时陷入沉默,身边的护卫想上前又不敢,周围来往的大理寺官员对他们报以侧目之时,门外一个守卫举着一支箭踉跄冲了进来,惊起不小扰动。
独属于秦昭的镶着金丝的箭,箭羽上绑着一封信。
“这信就直插在大理寺正门的柱子上,信上写着给赵鉴大人。”守卫冲进园子,去找赵鉴办公之处,被陈斯拦下。
信封拆开,在场三人轰然色变。
两页信纸,第一页内容很简单,字也写的歪歪扭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