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芷兰急着想进去理论。章颢晨说宗族势力庞大,说说恐无用,得另想办法。
章颢晨想了想,走进去说道:“不管族里有什么族规,总要给人留条活路。周家兄弟战死沙场,就算不照顾他家人,也不能把人逼死啊。等我们安置好她们,你们再来收祖产吧!”
钱芷兰也进去安慰周阿婆她们:“阿婆别怕,会有办法的。”
回去的路上,章颢晨说道:“看来也只能把她们一家三口安排到义庄了。”
钱芷兰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两人一阵沉默。
快到城门口时,钱芷兰突然说道:“我有个主意,想来一定行。”
“哦!说来听听!”章颢晨赶紧说。
“说了就不灵了,你等着瞧吧!”钱芷兰神秘地回道。
一日,周族长家来了位富商,跟着几个小厮,带来一堆礼物,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周兄,要不是三十年前得您大恩,哪有我今日!来人,快把礼物呈上来。”
“您是……?”周族长老眼昏花并不认识来人。
“您忘了?三十年前,我从福州来钱唐进货,钱被盗了,人在客栈又生病了。多亏了您给我请医看病,还给我回家路费。我如今靠着海运赚了大钱,发达了。才来找你报恩呢!”
“哦!我都不记得了。”
“您好事做得太多了,自然不记得了。”
于是富商就暂时在周家住下了。今日带他们去城里买布料做新衣,明日带他们去城里下馆子。钱花得如流水一样。
有一日,富商在西湖上包了一艘游船。周族长家除了妇人都去了,原本周族长五岁的小孙子是不去的,富商一把抱起来说,走,一起去见见世面,也带走了。
结果,第二日,富商痛哭流涕地从村口一路哭上族长家大门,说:“不好了,侄媳!昨日在游船上遇见强盗,周兄不舍得钱财,一家老小都被强盗杀了,还丢进西湖沉湖底了。只有我舍了钱财又趁人不备跳湖游了回来。啊呀,周兄啊!”
村里人见富商一路哭进村,都跟过来看热闹。
周族长的两个儿媳妇,一听傻了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人里突然有人说道:“那周族长家也无男子了,也绝后了,那他家的家产归谁呢?”
一听这话,大家都沉默了。
周族长的亲侄子立马跳出来说:“那当然归我。”
周族长的堂兄也着急地说:“不能只给你一家,我们都有份。”
外面的人吵着争家产,里面周族长的儿媳们、孙女们一听,都吓得哇哇大哭。富商趁机溜了出来。
钱芷兰和章颢晨带着蒙着头被绑起来的周族长一家男丁躲在马车上听戏。
听完戏,钱芷兰对周族长说:“你们周家如此对待孤儿寡母,如此没人性!也不想想,若天下人都如此,女子如何活在这世上?没有女子,你们男子又如何娶妻生子?这次只是警告,回去改改族规。要是再不爱护孤寡,下次就真的丢进西湖喂鱼。本女侠会定期派人来看着的。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把他们丢下车。
过了几天,章颢晨和钱芷兰再来时,周婆婆开心地接待了他们。她儿媳悄悄地对钱芷兰说了声“谢谢”。
接下来一段时间,章颢晨处理完政事之余又忙着筹建义庄,只要有点空闲时间,就约钱芷兰去探望那些老人和孩童。
一日,两人看完孩子们正准备回去,章颢晨对钱芷兰说:“今日还早,听说书肆出了几本新书还不错,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那我们快走。”一听有新书可看,钱芷兰赶忙拉着章颢晨的手臂就走。
章颢晨随她拉着往书肆走去。一到书肆,钱芷兰迫不及待地来到放新书的地方,挑了一本就埋头看起书来。
章颢晨也站到钱芷兰身旁找了一本书,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他无心看书,只悄悄地看着身旁的姑娘,好似能这样看一辈子也无比幸福。
钱芷兰一看起喜欢的书,就沉浸其中,就算有人喊她也听不见。直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脖子微酸了才抬起头,一抬头却看见章颢晨正注视着她,手里的书居然是倒着的。她奇怪地问:“章大哥,你的书……?”
章颢晨低头一看,耳朵都红了,连忙说:“天快暗了,你有要买的书吗?买好我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章颢晨一改往日的热情,既不挑钱芷兰感兴趣的话题说,也不敢看她,只是默默地把她送回家。
隔了好几天,章颢晨又来找钱芷兰,约她第二天去看孩子们。没想到钱芷兰说:“明天不行!”钱芷兰话还没说完,章颢晨就急着问:“为何不行?是令堂大人不让你出门吗?”
“我妈妈才不管我出门呢!是我二哥明天要去净慈寺相看,我和我妈妈陪他一起去!”钱芷兰说道。
“那你现在有空吗?我和你一起去书肆?”章颢晨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