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御史罗大人不详。
柴恒有哥哥在京师。
至于卢骏年,无人提及,如宋瑾一般,在这桌上隐了形。
提起吃饭,宋瑾便不能再坐了,起身告辞去了厨房,留下茶具叫下人收拾了。
这天的家宴宋瑾也用了些心思,除去以往吃过的广东菜式,宋瑾又添了一样奇特菜式,一早便已做好,此刻正让家仆们往里头端去。
宋瑾做好了几样重头菜,也好奇自己的小心思到底会不会被那位罗大人喜欢,于是悄悄地跟在奴仆身后往后院去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宋瑾这一回离得远些,只站在廊下,隔着一片湖面去看对面的亭子。
此刻天已黑透,遮天蔽日的绿荫在白日里看起来无比清凉舒适,夜里再看,透不进一丝月光,唯有小径上的昏黄烛火一路指向那八角小亭。
亭中几人端坐着吃菜,奴仆们悄无声息地上菜,宋瑾瞧着,一股幽森之感袭来。
以她的视角来看,如今这几人都已化为尘土,不知道被风吹向何处,而现在却活生生地站在宋瑾面前。
那位京师来的罗大人,明明职位不高,却是这一顿饭的中心人物。
卢骏年年岁不大已是通判,却在这张桌上没有什么存在感。
柴恒无一官半职,却因为有个哥哥在京师,而被特殊对待。
至于季舒白,季姓的海道提督。。。。。。宋瑾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号人物,只能从年岁推算,那时候的福建很可能在抗倭,不知道季舒白的爹娘去世,是否与倭寇有关。
那御史大人也怪,明知道季姓少见,还非要提这一嘴,从年龄也该能推算出来呀。
宋瑾阴险地想,或许就是故意的。
就在宋瑾胡思乱想之际,亭中传来声音。
“没错,就是这个味,这苦瓜酿就得隔夜才好吃。”
宋瑾笑了,她没敢告诉柴恒这道菜是隔夜的,怕他骂自己给御史大人吃剩菜,还好这位御史大人识货。
新菜被夸,宋瑾开心,柴恒也开心,只要柴恒高兴,赏银就不会少。
了解了情况后,宋瑾欢欢喜喜地回了厨房,一边准备接下来的一些小菜,一边等着柴恒的赏赐。
柴恒的确大方,送走了罗大人之后,便叫人带她去领赏。
宋瑾跟着下人往厅里走着,木头建造的厅里只有顶上六盏宫灯亮着,叫她意外的是季舒白正坐在那里。
他今天穿的一身靛蓝缎地的直身衣,头戴黑纱唐巾,双目紧闭,眉头微蹙,整个人坐在圈椅里,靠着椅背,双臂搭在扶手上,看起来十分疲惫。
昏暗的光线下,整个人静默的像是一座山,下人领着她经过时也不曾睁眼。
一种心疼的感觉陡然袭来。
啊呸!老娘一个奴也不见人来心疼,他一个官老爷,心疼个屁。
宋瑾瞬间打消那荒唐的念头,心情也随着那包沉重的银子进到怀里而欢喜起来。
“今日罗大人很满意你的表现,刚刚还说过两日得空,想请掌柜的去公廨帮着烹茶。”
宋管事传着话,宋瑾忙不迭答应了。
“另外我家老爷与你有一事商议。”
“您说。”生意来了。
“是这样,这茶艺呢我家老爷也是喜欢,怕掌柜的不能时时得空,所以想请掌柜的教一教家中的奴婢们。这样一来,往后就不必常常麻烦掌柜的。当然,这银子是不会少的。”
宋瑾明白了,跟焦糖布丁一样,直接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