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语气不善。明显就是找岔的。柴绍扔了一枚葡萄在嘴里:“薛家兄弟为国舅训练新兵,小有所成。总要上了战场,才知道这练的好,或是不好。”李道宗听完瞬间就炸毛了:“柴绍,你怎么不往河北去。”柴绍:“这边近。”“放屁,你就是来抢功的,梁师都巴掌大点的地方,芝麻绿豆点兵马,牙签这么点功劳,你也来抢,你好意思来抢,你有脸来抢?”李道宗很怒,因为他带兵南上,入蜀,准备东进攻打萧铣。结果呢,李靖动作太快。别说是残羹冷炙,就是盘子都让洛阳军给舔干净了。柴绍呢,也不生气,反倒劝了一句:“别看这天下平定了,其实还有许多军功可以立的,你非要争这一时,无趣,当真无趣。”李道宗笑了:“我看,你是不敢在公主麾下为将,怕是在家里也不敢大声说话吧。”“李道宗!”柴绍暴喝一声,翻身越过几案跳到了厅中,反而就将腰中障刀给抽了出来。“柴绍!”李道宗也不怂,亮出刀子就迎了上去。段操德一看吓坏了,一位是当朝驸马,是平阳公主的夫婿,另一位当今圣人的堂侄,领郡公爵。这两人,那个伤到都不好。段操德赶紧就准备去劝。却见程咬金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来,来,下注了,下注了。最少一片金叶子,来,来。”程咬金将一张大案举起来,放在厅旁:“左边是驸马,左边是郡公。”李绩呢,倒是提了两根短棍,上前,换下了两人的刀。李道宗试了试短棍的手感:“柴绍,在家里我要称呼你一声姐夫,外面见了叫你一声兄长。但这是,不行。今个把话说清楚,谁先站不起来,这次攻打梁师都,就躲在后面看热闹。”柴绍解开衣服,用一根布带把短棍缠在手上。这一架,他还真不能不打。不打,对不起跟着他的薛家五兄弟,对不起日夜训练的晋阳新军。更不能找人替,必须自己来打。至于为什么他要来灵州。因为跟着李秀宁出战,李秀宁为了避嫌,总不会把好任务给自己,所以他不去跟着李秀宁的兵马。两人动起手来,谁也没留手。就想着打晕对方,打断两根骨头也无所谓。两人你我往,打了一刻钟。柴绍有点体力不支,卖了一个破绽。远处观战的程咬金心说,坏事。李道宗还年轻,躲过了棍子也躲不过柴绍后如窝心脚,这下要输。薛家兄弟每一个都是非常能打的,还有两个属于武疯子那种。这会都是面带笑容。赢了。李道宗是年轻,但年轻就代表体力够好,也够猛。感觉到自己上当了,不退反进,拼着被踢一脚,也要给柴绍来了一下结实的。柴绍赶紧去挡,都只挡住了一半。李道宗肚子上重重的被踢了一脚,后退几步坐在地上,无论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柴绍用手中短棍是挡了,却依旧被打中头冠。头发晕,摇晃了几下,也坐在地上。打和。李道宗指着柴绍:“这不算完,明天校场,比骑射,比刀法!”柴绍:“好。”程咬金提着酒坛子:“今天,先比酒量。”喊完,冲着李绩笑了笑。李绩明白。这两个人不打架,那么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打自己。出兵的时候,谁先谁后,自己也为难呀。正好,他们争,谁赢了谁就是先锋。灵州城在喝酒。距离灵州不远,北边朔方郡的两位将军,贺遂、索周,也在喝酒。不过,一边喝的愉快的酒。一边喝的是闷酒。索周说道:“我调兵马压住左路防线,我看能守住。唐国的国舅没领军,那么咱们便是没了灭国的风险。”贺遂没接话,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索周也感觉无趣,也是跟着喝。眼看一坛酒见底,贺遂突然把碗往地上重重一砸,然后站了起来。索周问:“你怕了?”贺遂看着月光:“大业十三年,梁师都带我等,刺杀朔方郡守唐世宗,夺兵权,自称大丞相,紧接着请突厥封。”听到贺遂直呼梁师都的名字,索周也站了起来。贺遂接着说:“这可能是他梁师都唯一胜的一次,大业十三年隋还没亡,咱们跟着他出兵,隋将张世隆打的咱们丢盔弃甲。”索周听完:“也对。后来,隋末之时,隋将也顾不上朝廷,咱们占了雕阴、弘化等郡,算是白捡的。”“没错,他自立为王。突厥封他毗伽可汗名号。可接下来呢?”索周也是苦笑:“次年,打灵州,唐将蔺兴粲打的我们溃不成军。再一年,听闻灵州守将调走,咱们又去试了试,结果被一个长史,也就是文官打的大败而归。”贺遂:“没错,后来段操德来了,咱们赢过吗,这几年次次出兵,次次败仗。眼下,唐国的国舅没来,可来的是他帐前大将,带唐军主力,你刚才还说,能守住?”索周瞬间没了自信。感觉,守不住。贺遂:“降了吧,然后调派全部精锐,偷袭东城,就算偷袭不成,携唐军的军威,也能攻克东城。咱们的家小自然也能保住。”“这……”索周有点犹豫。贺遂转过身:“败了,城池丢了,你和我要么战死,要么回去被处死,家小一样会被贬为奴,不如拼上一拼,还有五成活路。”索周一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人说完,滴血酒,对天盟誓。贺遂负责去投降,索周负责收拾城中异己。就这样,次日。天气不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柴绍披挂整齐,手提一张弓,策马在校尉上跑了一圈。李道宗,还没有披甲,正在亲自用精料喂马。李绩坐在校场的点将台上,与段操德低声讨论着梁师都所部各城池的兵力,主要防线的布防情况。突然……“报……”远远看,一军士飞马奔来。眼见这名军士飞奔而至,来到占将台下:“朔方军就在城外,精骑五十。”:()大唐之国舅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