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平凡的过了两日,宋母带着宋裕玹和月空蝉吃遍了连盈城的大街小巷。第四日的时候,宋母唤来宋裕玹:“今日我想穿那件大红色的裙子,你去给我取来好不好?”宋裕玹看向衣柜,离这里只有十几步距离,但他什么也没说,起身去将那件绣着牡丹的红裙拿过来,放在女子身边,随后转身出门,关上了门,站在门口等待。宋母支着身子坐起来,身体实在没力气了,只好用最后一点灵气,为自己穿好衣服,弄好妆发:“儿子,进来吧。”门吱呀一声打开,宋裕玹来到床边,扶着宋母下床。红衣女子的整个身子几乎都压在宋裕玹身上,神色颓颓,说话也有气无力起来:“我想去看看,知海边的梦莹花海好不好?”她感觉到玄衣男子的身子僵了一下,抬眸看去,后者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好。”宋母弯眸:“好,带上月姑娘吧。”“好。”宋母走不动,便让宋裕玹背着自己:“你不许坐法器,就这么走着去,好不好?”“好。”宋裕玹一步一步,背着宋母从城里出发,走向知海。月空蝉跟在其后,一路沉默。天已昏时,三人总算到了知海边。大片大片的梦莹花,飘渺似梦。在宋母的要求下,宋裕玹挑了处空地,将宋母放在花海之中。那一抹大红色,在群花知海边,格外引人注目。宋母勉强支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海浪一拍一回,已不觉泪流满面。“裕玹,你听过一个传闻吗?”宋裕玹双拳握紧,目光不知放在哪一株梦莹花上:“什么?”“据说,若是心怀怨恨之人,吃下这梦莹花的花瓣,那么在夜晚入睡之时,便会坠入一个无比美妙的梦境之中。”宋母痴痴看着这片紫色的花海昏色渐浓,一点一点暗下去。耳边只余下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宋母环顾四周,精心挑选了一朵自己能够到的,最好看的梦莹花,摘下花瓣,含在口中咽下,随后抬头,将剩余的花瓣送给宋裕玹:“你也吃。”宋裕玹迟疑片刻,伸手接过了那花瓣,含在口中,不过没有咽下。“你肯定是心有怨恨的,我知道,孩子……我这样的女人……”说到此处,宋母的七窍开始流血,不过她并不在意,“我是个糟糕透顶的女人,也是个糟糕透顶的母亲。谢谢你,还愿意回来看我一眼。孩子,若有来世,让我向你恕罪吧。”语落,红衣女子身子如落叶般倒了下去,惊起些许花瓣飞舞。宋裕玹的十指嵌进肉里,鲜血浇灌着梦莹花,让这片紫色又多了几分红。玄衣男子就那么站在尸体前,从黄昏到月上枝头。夜幕上是细细碎碎的星光,双脚下是明明晃晃的碎银。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宋裕玹才恢复了神识一般,俯下身子,将花中尸体抱起来,随后走向知海。在海浪边蹲下,宋裕玹折来一片梦莹花的叶子,施法将其变大,随后将红衣女子的尸体放上去,拿出干净的手帕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替她补了妆。仔细看着女子的五官,确认她仍是美好样子,宋裕玹双手一推,叶子拖着红衣女子,飘向知海深处,淡出视野。月空蝉站在宋裕玹身后,她虽看不见,但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眼下说什么都不合适。她能做的,只有陪伴。视线中看不到那个黑点了,宋裕玹瘫坐在沙滩上,任由冰冷的海水拍打着自己的下肢:“六师妹。”“大师兄,我在。”宋裕玹深深吐出一口气:“……我母亲是采门弟子,风流成性,沾惹的男人数不胜数。从我有记忆起,到我离开她,就至少有上千男子遭其毒手。她很美,也爱美到了极致。我跟着她四处飘零,今天住在这家,明天住在那家。别人对她都很好,因为她好看。但是那些人对我都很差,我不知道被多少陌生人打骂唾恶……她对这些一点也不在意,只是这个腻了就换下一个。每次若是怀孕了,她就会生下来,养个半月,若是这孩子不符合她的审美,就直接掐死。每次掐死的时候,她还会让我看着,对我说:‘裕玹,你要好好护着你那张脸,我最:()我一个瞎子谨慎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