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灶面上都供好了灶王爷,看得没进过厨房的沐九如和蔺韶光又是啧啧称奇,两只小狐狸一样,凑成一团,见了什么都要哼哼地惊叹几声。
除此之外,原本竹里书斋的后院有片茂密的竹林,孙连虎没怎么动,只圈了一些进蔺家院子里,用做装饰。
勇士营的那些死士们,则是在院外竹林里给专门起了两间房,算是下人住的屋子。
蔺南星这次南下的落脚地,知情者极少,过关文书和身份是他自己亲手办的,新居落户的关系疏通也只托了一名可靠的亲信来处理。
因此打点新屋的人选,蔺南星也只在本就要来南方参军的白锦和孙连虎二人身上考虑。
蔺南星其实是更属意白锦的,毕竟孙连虎是个不靠谱的豆渣脑筋,但思来想去之后,沐九如还是拍了板,让孙连虎操持新家的建设。
毕竟……商队里留个豆渣脑筋来督管,怎么想都会出上天大的篓子,但屋子造的再差,也总是能住人的。
不想孙连虎却把这新家造的有模有样。
如今日头正午,往昔还在京城时,已差不多到了该吃午间茶点的时候了。
蔺小郎君自是不能饿着妻儿的,他替蔺韶光擦洗了手脸和脚,就把夫郎和儿子塞进了炕上,自个儿进灶房琢磨午饭了。
孙连虎帮着打下手,从他起的鸡圈里抓了只大公鸡宰了,又拿了几盆腌菜来,不一会的时间,三四盆菜肴便出锅了。
沐九如和蔺韶光在炕上已迷迷糊糊地睡成了一团,和两个快白白软软的糯米糕一样,一大一小精致柔和的脸蛋上晕着舒适的热红。
蔺南星把两人温柔地唤醒,给妻儿穿上衣服,一家子就去了堂屋里。
阿芙、风兮还有孙连虎已等在了桌边,桌上的饭菜热气腾腾,七对碗筷整齐地码在桌上,款式简约普通,却也别有乡野逸趣。
死士们还在屋外搬主家的物件。
他们习惯了风餐露宿,也不敢和蔺公同桌吃饭。
在屋里的都是和蔺南星夫夫相熟的下人,而这几个下人自离开京城后,也都有了新的身份,一概成了主家的表亲,对外就算不得是下人了。
蔺南星三人落了座,多鱼、阿芙和风兮便习以为常地坐了下来,等着主子宣布开饭。
唯有孙连虎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哪怕风兮说了孙连虎可以一起用餐,他也不太敢擅自落座,黑乎乎的一个大块头局促地站在桌边,甚至想溜去灶头前一个人吃白米饭。
蔺南星撇了他一眼,道:“孙连虎,坐下吃饭。”
孙连虎喉头一哽,顿时眼泪汪汪,感恩戴德地坐了下来。
蔺南星给沐九如和蔺韶光布了点菜,沐九如动筷之后,其他几人也开动了。
蔺南星的厨艺比不得蔺太监第的厨子,但作为家常小菜,味道已十分不错,油盐放得不多不少,反正是刚刚好和沐九如口味的。
用餐过半的时候,孙连虎依然和个新媳妇一样,只扒拉碗里的米饭。
蔺南星眉头一挑,端了盆白菜煮鸡肉,倒了些进孙连虎碗里,道:“屋子盖得不错,到处都很妥帖,这差事你办得好。”
孙连虎眼睛一红,道:“多谢蔺……沐夫郎,俺能帮上您的忙,当真是太好了!”
蔺南星被“沐夫郎”三个字沁得眉眼舒展,他矜持地扬起下巴,又给孙连虎夹了个鸡翅膀进碗里。
孙连虎感动得眼睛里快能直接飙出泪来,他淌着面条宽的热泪,把鸡翅膀啃得吱嘎作响,连骨带肉,一点也不放过地往肚子里咽。
蔺韶光此前没见过孙连虎这叔叔,但这人给他们造的屋子,他非常喜欢。
蔺韶光连忙安慰道:“孙叔叔别哭,你好厉害的!元宵好喜欢热乎乎的炕,还有院子里小鸡的屋子,还有大鹅们,元宵也好喜欢啊!”
孙连虎被夸得脸上微红,道:“沐夫郎同俺说了,小少爷和沐郎君想养些小畜生在院子里玩,俺家以前也是种田的,养过猪崽子,也养过鸡鸭,扬州这里每家每户都养鹅,俺就也给放了几只在院子里,据说还能看家护院哩。”
蔺韶光听得两眼放光,他之前只草草看了两眼鸡窝,还未仔细和那些鸟儿们打过交道,不想白胖胖的大鹅竟还有这般威武的本事,不输蔺太监第的鹰隼。
蔺韶光当即扯着多鱼哥哥的袖子,让人快些给自己布菜,他吃完了就要去和大鹅玩。
多鱼肚子里空空的,只剩下被蔺韶光压榨后积攒的怨气。
他塞了口扯碎的鸡肉丝伴着米饭进小祖宗嘴里,愤恨地堵住这张只会差事自己的嘴巴。
蔺韶光吃得津津有味,全然没觉得多鱼在泄愤,几下就咽完了饭,又张开嘴,笑嘻嘻地看着多鱼。
多鱼:“……”
沐九如被小家伙们给逗笑了,出言打趣了几句,阿芙和风兮也凑热闹逗了两句元宵和多鱼。
饭桌上的气氛一团乐呵。
孙连虎也放松了下来,道:“后院里俺还让人修了个小池塘,俺什么都没养,冬天过后若是沐夫郎高兴,可以种些莲藕,或是养些鱼苗在里头,即好看,又能吃,这里的人还在水里养什么鸡头米,俺以前没种过,也不晓得好不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