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关上门,戚珣扬起的笑脸便消失了。
陷进去?
——怎么可能。
他低头看着昏睡的祝青辞。
omega不知道已经躺了多久,吊瓶处的点滴已经打完一半,银针刺入他青色的血管中,食指处的创口贴显得他手指纤细而孱弱。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莫名觉得那创口贴愈发碍眼,当即翻找抽屉,撕下,重新自己贴了一个。
他撕的时候毫不犹豫,速度极快,连扯带拽,omega白软的皮肉被他带起,本来止血的伤口重新又冒出血珠,看着就疼,这简直与在伤口上撒盐毫无区别。
戚珣却毫不在意,他当然不在意,毕竟疼的也不是他。他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盖下浓重的阴影,伸出手,手指握住了祝青辞的脖颈。
“哥,”他皮笑肉不笑,手指缓慢收紧,喃喃道:“我真后悔把你放出来。”
“可是不放你出来该怎么办呢?你又一副要死掉的模样看着我。”
“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你看,我都恨你恨成这样,却还是不忍心你死。”
祝青辞手指抽搐一下,睫毛轻轻颤抖,戚珣知道他是要醒来了,当即收了手,脸上恢复成漠然的表情。
祝青辞醒来时,就看到戚珣在他床边,有些讶然,“戚……”
他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眼前重影不断,却依然立刻认出了戚珣。
他一见到戚珣,忍不住眼睛亮了亮,脸上立刻浮现一个温和的笑意,像是哥哥遇见久不归家的弟弟。
戚珣看着他,语气阴沉,审问道:“祝青辞,你和蒋白止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会送你来医务室?”
祝青辞面露茫然。
蒋白止?谁?
他晕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戚珣口中之人是谁。戚珣皱眉,抱臂冷笑:“还装?少用你那些轻浮不入流的手段。蒋哥可不像我脾气那么好,他平等地讨厌任何一个omega,尤其是试图用信息素引诱他——上一个试图诱惑蒋哥的omega可是直接被切除了腺体。”
“勾引了我还不够,还要别人上钩?”戚珣冷冷道:“你未免也太不入流了,一年前诱导我发情期,你难道还想重演?”
祝青辞清醒过来。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银蛇劈开苍穹。
雨淅淅沥沥地又下了起来,全世界都回荡着沙沙的雨声,一如一年前易感期的那个夜晚。
一年前,戚珣忽然闯入祝青辞的房间中。那是一个暴雨夜,山体滑坡隔绝了深山别墅和外界的山路。
当房门被猛然撞开时,祝青辞下意识后退两步,却很快被人压在了墙上,他一惊,剧烈挣扎,下意识就要飞起一脚,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粗喘,仿佛被囚在笼中焦虑暴躁的野兽,低吼道:“别动。”
祝青辞听出那是戚珣的声音,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可下一刻,他整个人一僵,耳廓被什么又湿又热的东西舔吻过。毛茸茸的脑袋一路蹭上去,在他线条纤美的脖颈上轻轻地咬来咬去,嘴里神志不清地喊:“哥……”
自从戚珣认定祝青辞背叛了他,他就再也没喊过祝青辞“哥哥”。偶尔喊,也大多是在威胁或者讽刺他。
祝青辞当即震惊:“你喊我什么?……等等,什么味道?”
祝青辞一惊,室内不知什么时候被硝烟味溢满,仿佛有烈火熊熊燃起,肆虐地咆哮着将此间掩埋。
着火了?着火了!祝青辞这下终于急起来了,一把推开戚珣:“小……戚珣,你先等我一下!好像有东西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