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阑仔细回忆前世,南诏几国之所以对大周用兵,除了几部族联合之外,必定是因拥有火器之威,那么现在呢?距离交战还有一年有余,此时的南诏可曾制出此火器?
他分明记得前世的南诏来朝风平浪静,在阿依月无缘正妃之位后,施罗与蒙礼以不愿让阿依月做妾室为由,拒绝将阿依月留在南诏,十一月中旬,他们便带着大周给的治水之策返回了南诏……
“公子——”
谢坚忽然出现,打断了谢星阑的沉思,他看过去,便见谢坚拿着一份帖子走了进来,“公子,是宫侍送来的帖子,说后日有个赏雪宴,请了京城世家公子小姐们,还有朝中文臣武将前去赴宴,到时候太后和皇后娘娘也会去。”
谢星阑眉头顿拧,“陛下不在,为何还邀了文臣武将?”
谢坚将帖子递上,道:“说是南诏那公主和那位三皇子说的,要见识见识大周朝臣们的风姿,适才小人还多问了一嘴,那宫侍说,此番受邀的,都是未曾成婚的年轻小辈。”
微微一顿,谢坚又道:“县主也会去的。”
谢星阑眉头紧皱,拿起帖子看了起来。
……
大周世族确有赏雪宴之俗,秦缨自回京后遇连天大雪,九日来,除了陪南诏公主出游一趟外再无别事,因此秦璋也乐见她出门走动。
这日午时刚过,秦璋便命秦广送来一套崭新的碧玉首饰,碧玉素雅清贵,正合了她不喜盛装的心思,一番更衣装扮,眼看着还有两刻钟便到申时,秦缨乘着马车出了门。
街巷间积雪未消,入目皆是皑皑霜色,冷风萧肃,天穹也阴沉沉的,仿佛随时又要落下一场雪,秦缨放下帘络闭目养神,这阴沉的天气,也叫她心底闷闷的。
白鸳在旁瞧见,轻声道:“县主这几日比往日少言了些。”
秦缨牵唇,“哪有的事……”
白鸳抿着唇角未多说,待到未央池时,便见门外已停了多辆车架,秦缨下马车时放眼望去,便见宣平郡王府的车架已至,她带着白鸳进了东门,等候在门口的内侍立刻将她往湖边引去。
前次夜宴在长春殿,今日因是年轻小辈赏雪雅集,便将饮宴之所设在了湖边的流芳水榭之中,秦缨走过两道飞虹石桥,刚走到花厅外,便听里头传来几道熟悉的说话声。
“太后娘娘原话如此,你们偏不信。”
“那总不至于,咱们还要搭理那些军中回来的粗鄙军汉吧?”
“若家世尚可倒也罢了,但听闻此番回京的,都是立了战功的寒门军将,纵然得了封赏,却又怎能入我们这些人家的眼?好好的赏雪宴,反倒叫人不自在。”
“择婿自是人品贵重为第一,若只看家世,满京城还不够咱们挑的吗?若自己择选之人,将来以寒门之身封侯拜相,岂非更显难得?”
“你说的多少年才出一个,更何况,我们可不像你这样大胆,逃婚就逃婚,还闹出满城风雨来……”
秦缨掀帘而入,进门便见李芳蕤面色尴尬,她一来,引得众人看她,倒为李芳蕤解了围,花厅里温暖如春,贵女们次第而坐,此时纷纷起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