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知道爷爷还需要时间进行考虑,她没在家里多待下去,不抱希望地去了学校。
她心不在焉下车,就听见保镖轻“啧”一声,彼此交换视线,已经有人往前跑去。
钟楚心中一动,一边厉声制止他们,一边推开了遮挡自己视线的男人。
果然,校门口,安雁清双手环胸,慵懒倚着那座镌刻校名的巨石。
她轻轻瞥了眼已经到跟前的保镖,冲钟楚浅浅一笑:“想要见您一面,可真难啊,大小姐。”
钟老爷子不在跟前,当着钟楚的面,保镖们可不敢随意驱赶她的朋友。
钟楚喉头哽咽,眼眶湿润。她知道有老爷子的阻拦,安雁清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肯定不容易。
她什么都知道,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满腹委屈顺着心口溢出来,她的眼眶通红,含着热泪,明明感动,抹了一把眼泪,出口的话却成了赌气:“安雁清,我很缺爱,很没有安全感的。”
“你再这样一声不吭就消失的话,我就再也不想跟你做朋友了。”
安雁清站直身子,笑着问:“朋友?钟楚,你对别的朋友,也会说这种话吗?”
后来钟楚想想,也觉得自己那时候的话太过天真,在安雁清眼里可能像个笑话。
她这样一个,在家人的爱和关怀里长大的孩子,对一个从没有感受到爱的孩子,说自己很缺爱。
要不是安雁清知道她的性格,恐怕要以为这是对她的嘲讽。
只是那个时候,她没有想那么多。
她满心的复杂,沉闷,在心口沉沉积压,闷头乱撞的莫名的情绪,在安雁清抱住她的那一刻,尽数冲了出来。
她将脸埋进眼前人的颈窝里,深深拥抱住她。
她很小声、哽咽着,对她说:“安雁清,你能不能多在意在意我?让我感受到,你对我更多更多的在意?”
什么样的在意是在意?
钟楚搞不明白,更弄不懂。
她感受不到父母对自己的在意。另一方面,老爷子对她的病态的掌控欲,无疑是不正常的,却能让她清晰感受到爷爷对她的爱。
她在不正常的成长经历中,培养出的不正常的三观,让她理解不了什么是正确的爱,什么是正常的在意。
她只是像每一次一样,在遇到自己理解不了的问题时,将问题扔给安雁清。
她相信,这个无所不能的家伙,这个能让她发自内心依赖的家伙,会一如以往的,给她一个正确的答案。
安雁清轻轻抚摸她的脑袋,一个柔软温热的吻落在她眼角。
风也温柔,吻也温柔。
她说:“好。”
钟楚这日很晚才回家。
安雁清没回来之前,两人相互惦念,但人真的回来之后,有那个所谓的补偿横隔其中,钟楚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她。
她到家的时候,安雁清已经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