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打开,叶郁慈愣了好一会才进去,却已经被跟在身后的仆人丫鬟们看了个彻底,没有人关上的屋门半掩着,里面的声音几乎没有遮掩地传出来。竹露衣不蔽体摔在地上,难堪又畏惧地裹紧了软毯子,望向惊讶的乔燕裴,神色凄惨未语泪先流。“夫人……少夫人。”“咳…咳咳咳!”锦辰骤然急促的咳嗽声让叶郁慈吓了一跳。“夫君!”叶郁慈脑海中顿时空白了瞬,慌忙上前扶住看起来气到呼吸都不顺畅的锦辰,凤眸狠狠剜了眼地上模样不堪的竹露。他知竹露心思不清白,是得了叶夫人的命令要勾搭他的夫君,原以为说两句荒唐言也就是了。却不知竹露竟然能放浪至此,这其中若是没有半分私心,又有谁能信。“辰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乔燕裴在外面做了半辈子的行商事,宅斗经验几乎没有,还真没看出来这番场景是怎么个意思。锦辰恹恹抱着叶郁慈,又抬手捂住小心脏,显然受惊不小。“这人在我面前脱衣,不知廉耻!”还被他的夫郎看见了,要是解释不清怎么办。“不是的,小少爷,我只是想喂您……”可竹露解释到一半,是真不知该怎么编下去,只能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心里悔恨不已。早知再寻个合适的时间。他就不信小少爷会坐怀不乱。等当上锦辰的小侍,届时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还能摆脱叶家的掌控。锦辰抬眼看向莫名有些沉默的叶郁慈,见他奇怪神色,倏而眉梢挑起,又瞥向地上哭哭啼啼个不停的竹露。感觉不太对劲是怎么回事。任凭竹露如何辩解,此番也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只是竹露不明白,在叶家这样的事层出不穷,就连夫人也不能经常阻止去老爷远离自荐枕席的人。怎么换了这锦家小少爷就截然不同了呢。这些富贵人家,不是都不嫌弃妾室通房多的吗。叶郁慈指尖绷紧,倒了热茶给锦辰顺气,满心的后悔如毒蛇蚕食,断不该让这狐媚子靠近夫君。“娘,这事怪我。”叶郁慈眼睫轻颤,凝着淡淡的苦涩和失望,轻易就将乔燕裴的注意力从啼哭不止的竹露身上移开。“娘都糊涂了,这小厮居心不良勾引辰儿,和你有什么关系?”乔燕裴问,又见锦辰只是受惊,没有过度到犯病才微微放心。“这小厮名唤竹露,本是回门那日,叶夫人安排伺候我的。”叶郁慈又稍叹息,“只是我不缺伺候的人,这才打发去了后厨……想来是怀恨在心。”“竟是如此。”乔燕裴狠狠拍桌,行商多年的气势立刻显现,压得竹露不敢多言语半句。他哆嗦着跪地起身,连连磕头,“不是…的,不是的夫人,您听小的解释。”“小的哪敢对主子怀恨在心,是…是叶夫人,她让小的找机会成为少爷的妾室,都是叶夫人的命令啊,小的只是奴才,不敢不从啊夫人。”“什么?”乔燕裴愤怒的神情瞬间转化为震惊,实在不理解,失声道:“她疯了不成?”不,简直整个叶家都不太正常!叶郁慈也不敢置信似的,坐在锦辰身侧微微垂首,靠在他肩上,极力隐忍又克制。“竟是如此。”始终保持沉默的锦辰垂眼看他,眉梢微微牵动,又将眼底了然的神色遮掩。看来今晚的事情,亲爱的夫郎是故意演了一出好戏啊。锦辰失落的神色逐渐收敛,轻飘飘看了眼啜泣的竹露,突然出声道:“多鱼!”“诶,诶,少爷。”多鱼在屏风外忙不迭走近,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正色。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让府医验汤盅,要是有问题,将这人剥干净丢回叶府大门。”竹露骤乎面色惨白,瞳孔惊恐紧缩,僵硬转头看了眼地上的残渣汤水。“不……”这汤有没有问题,他还能不清楚吗。不过就是寻常春药,难道还能把小少爷药死了不成?!“小少爷,小的错了,求求您……唔!”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先被多鱼捂着嘴拖了下去。屋外头的丫鬟小厮们将竹露的模样看了个彻底。“原来是他……这不是在后厨的吗,怎么伺候到少爷跟前来了。”“指不定耍了什么手段呢,又是叶家的,你说这叶家也是奇怪,怎么什么事都敢做得出来。”“谁知道,赶明儿我得去问问。”几条街附近的富贵人家奴才都是互相认识的,只要被他们知道的消息,不出三日就能传遍各个家族。叶郁慈正是此意。送走气愤的乔燕裴,丫鬟们又进屋把汤水残羹收拾干净,点燃所有的灯,房内才算真的安静下来。彼时正好天黑。锦辰却一反常态,没有借机理直气壮找自家夫郎要贴贴,去里间换了身衣服。“夫君。”叶郁慈心下慌乱,猜想是锦辰看了出来,却不知从何开始解释,这个计划本就匆忙又伴随着时不时的后悔,最终还是成形。甚至连被发现后该如何解释也没有想好。上辈子的精明劲儿在此刻尽数消失,茫然跟着锦辰身后走进去。锦辰气呼呼坐下,修长指尖搭在桌上略显无奈地敲了好几下,又抬眼看站在身边的夫郎。“阿慈,你故意让他进来送汤的。”语气愠怒,不似从前的亲昵。叶郁慈心中莫名钝痛,低着头应声,颈后青丝随之散落垂下。“是。”锦辰仍旧盯着他,闷着声音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受惊犯病吗。”“阿慈只顾着毁掉叶家名声,一点也不关心我。”没等叶郁慈回答,锦辰先皱了眉,“别咬舌头。”叶郁慈惊讶回视,只觉浑浊心思配不上锦辰的关心,蓦然有些惶惶不安。“我担心…”他垂下眼,无措解释道:“我让人在院子里候着,但……”但确确实实是隐瞒了夫君,还将他作为计划里的一环。何其卑劣,何其阴毒。:()快穿:拯救那个反派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