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倒台的速度之快,远超于川泽城内其他富贵家族的预料。
而在这件事情中,作为曾经的叶家二少爷、如今的锦家少夫人叶郁慈,看似频频出手相助叶家,实则无形中推波助澜的举动,也让暗地里躲着的人心生忌惮。
毕竟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把这个人当做威胁。
可跟在暗中监视锦辰和落春院的人又觉得,杀死锦辰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毕竟这人整天不是和夫郎关起门来胡闹,就是带着夫郎出去败家,那叫一个潇洒自在,让他们看着好生眼红。
唯一的好消息是,根据他们的监视,这位锦家小少爷的身体日渐虚弱,到了这几天,更是几乎每个时辰汤药不断,花掉的金银跟流水似的。
“真是命薄福浅!”
自从坊间传闻锦家小少爷又病痛缠身,生死堪忧,几乎日日都有人感叹:“这么好的出身,偏生三天两头生病,老天爷对人还真是公平。”
“说不定是从前抢了谁的运,还没出生就害人死亡,这才有孽病难解啊,你不知道那京城的太医都来了一茬接一茬,可就是没用。”
插科打诨的传言常有,但传得广泛了,不是真也听着有几分真。
中心街上,又被好心人训斥一顿的叶子宁浑身发抖,缩在角落里不知所措。
往来的百姓很多,可只要有好心人想要施舍几个馒头或是铜钱,就会被叶子宁手里的金乞丐碗气到。
“去!”那人勃然大怒,狠狠踹上叶子宁的肩膀。
“拿个金碗当什么乞丐,你消遣我玩呢!”
诸如此类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叶子宁已经七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浑身凌乱又狼狈,伤痕遍体。
大少爷的脾性被彻底抹杀,叶子宁不是没有尝试过把金碗当掉换银子,可整个川泽城所有当铺竟然全都不收,就算被其他乞丐抢走,也会在另一天回到他手中。
叶子宁知道是叶郁慈的命令。
每天晚上睡在潮湿阴暗的宅子里,他总会神经质哆嗦着身体辱骂叶郁慈,恨不得让那个人下地狱。
听闻锦家小少爷再度病重的传言,叶子宁疯癫地在街角窸窸窣窣笑得开怀,仿佛看见仇人下油锅的喜悦。
“报应,都是报应!”
叶子宁恨不得现在跑去锦府,揭穿叶郁慈的真面目,让锦家知道都是因为这个人才会带来霉运。
“叶大少爷。”
身后突然传来毫无温度的声音,叶子宁许久没有听过,有些愣神地抬头,瑟缩一下,“你是谁?”
“我是可以拯救你的人,和我走。”
那人用普通的灰布蒙面,许是为了让叶子宁相信,又朝他作揖。
“大少爷不妨边吃饭边说话。”
酒楼里。
叶子宁吃得毫无形象,唇角沾油,听完灰衣人的话愣了好久,“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谋逆之心。”
“段临风被礼王收作幕僚,在川泽城各处操练私兵,意图谋反。”
灰衣人的眼睛似乎有魔力,让叶子宁神色恍惚,“那……我要做什么?”
“鄙人相信叶大少爷对段临风的理解,定能助我一臂之力,届时还有千金相送,送你离开川泽城谋生。”
“……好。”
——
落春院。
被坊间传言病入膏肓即将离世的济南机场,身着墨色绸缎中衣,躺在贵妃椅上,嘴里还叼了串夫郎亲手剥的葡萄,矜贵眉宇间写满惬意,好不悠哉。
“小少爷,小少夫人,叶子宁如今走投无路果然同意,以后就算计划败露也有他做挡箭牌。”
灰衣人恭敬单膝跪在身边,禀报完后抬眼看向两个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