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岱兰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哥哥还记得高考出成绩的时间——哎,北京也是下午四点出高考成绩吗?”
“不知道,”叶洗砚摇头,“我在浙江高考,浙江是下午两点公布成绩。”
千岱兰愣了一下,意识到叶洗砚是提前查询过辽宁高考成绩时间。
他这点不动声色的关心,像组成“一看看上去就舒服漂亮”的万万千千小细节。
她的心如钟乳洞顶端的积水,空旷一声脆响,滴落小池潭。
千岱兰低头,喝了一口气泡水。
“好奇怪,”她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紧张。”
就像高考前几天的那种紧张,对未知结果的一种期待和恐惧。
她甚至想找个人打晕自己,等四十五分钟后出成绩了,再醒过来,爬起来看。
“我也紧张,”叶洗砚叹气,“从未觉得四十五分钟这么漫长。”
“不如聊点轻松的东西吧,”千岱兰提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如果我们聊得开开心心,说不定就能熬过去这段时间。”
“好主意,”叶洗砚说,“你想聊些什么?”
千岱兰想了想:“一下子还真想不出来,哥哥,聊点你感兴趣的吧,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叶洗砚从容地将手中水杯放在桌上:“确定?”
千岱兰点头:“确定。”
“好,”叶洗砚温和地问,“你为什么想报上海的大学?是因为殷慎言?”
千岱兰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微微侧了脑袋,问:“为什么不问我是不是为了叶熙京?”
叶洗砚从善如流:“是熙京,还是殷慎言,或者,因为他俩在上海?”
说到这里,他又否认。
酒店里的行政套房,提供了一张长桌,千岱兰坐在桌前,而叶洗砚站在长桌和阳台间的一根立柱前,过高的男性容易给人以压迫感,他放松了身体,后背微微抵着立柱,冲淡许多那种咄咄逼人感——
他就这样垂眼望着千岱兰。
“不是因为熙京,”叶洗砚不动声色观察她细微表情,“你们当初分手时,你和他约定过,等两年,他回国后,你们重新开始——事实上,去年你们并未继续恋爱。”
“啊?我还这样骗过他?”千岱兰茫然,“我好像忘了。”
叶洗砚笑了。
“这不是重点,”他微笑淡淡,“真的是因为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