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方又不提合同的事了。
他只说来沈阳是玩。
苍天啊,千岱兰真不知道沈阳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位大佬玩的,现在是夏天,没有雪没有冰,他想玩狗拉爬犁都没地儿——
不,叶洗砚应该也不会玩狗拉爬犁。
沈阳故宫?大帅府?清昭陵?
叶洗砚想去哪儿玩?
千岱兰抓耳挠腮也想不出这里有什么适合他玩的,依照她对叶洗砚的了解,整个沈阳,最让他感兴趣的,恐怕就是她了。
但对方还真的就在沈阳住了四天。
他不去故宫也不去大帅府,只去了各种各样的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中国工业博物馆,沈阳九一八历史博物馆,辽宁古生物博物馆,沈阳铁路陈列馆,还参观了2010年刚对外开放的审判日本战犯沈阳特别军事法庭旧址,最后去了抗美援朝烈士陵园默哀。
叶洗砚在沈阳逗留的最后一天,还去了新乐遗址博物馆。
千岱兰都没去过新乐遗址博物馆。
她甚至都不知道新乐遗址博物馆在哪儿。
千岱兰是理科生,对新乐遗址的了解不多,仅限于知道它在沈阳有个专门的博物馆,对博物馆也毫无兴趣,感觉大同小异,没什么区别;反倒是叶洗砚,兴致勃勃地问她,喜不喜欢?
千岱兰看了眼他说的藏品,木雕的,已经断成三段,标签上备注着,新石器时代。
“好家伙,”千岱兰算了算,“七千多年了,那个时候还是母系社会呢,这么长时间,还能保存这么好——哎,怎么写着复制品?”
“真正的木雕鸟在沈阳博物馆展出,昨天我们已经看到过了,”叶洗砚叹气,“你果然从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出。”
“……理解一下嘛,我理科生,”千岱兰说,“博物馆里的东西都长得大同小异,我的脑子记不住。”
“前天某人还向我炫耀她的脑子过目不忘。”
“那要看对什么了,”千岱兰反驳,“对钱么,我肯定是过目不忘的——人的大脑有限,要把有限的空间都放在重要的东西上。”
叶洗砚漫不经心地问:“我算重要的么?”
“当然算。”
“是’叶洗砚’本人重要,还是’叶洗砚带来的合同’更重要?”
“当然是你本人啦。”
一连两个当然,都不用过脑子,千岱兰好似有自动触发机制,就像siri,只会说出好听的、令人愉悦的话。
叶洗砚侧身,看千岱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