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全说:“懂了,哥,来——再喝一杯?”
他贴心地给叶洗砚和千岱兰倒满酒,思考着明天是不是需要再续一天房;
一抬头,发现叶洗砚脸上的笑容又轻了。
“杨全,”叶洗砚若有所思地问,“你说,岱兰什么时候才会这样对我说话?——我不是指语气和情绪,而是,她现在这种放松的对话态度。”
毫无顾忌,肆无忌惮,丝毫不隐瞒。
杨全默默擦汗。
“洗砚哥,”他说,“这个好像没有什么攀比的必要了吧……”
千岱兰在五分钟后才回来。
她的脸洗过,眼皮、脸颊和鼻头还是红红的。
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喝酒讲笑话,就像没有爆发和好友的吵架,那模样,杨全都觉得可怜,又钦佩,又可怜。
要不然是能干大事的呢。
这种态度就不一般,杨全暗暗地佩服。
一想到她不仅能干大事说不定还干过不苟言笑的老板,杨全更觉她值得钦佩了。
千岱兰喝得微醺,又接了几个电话,都是朋友、老师问高考成绩,还有某个大学招生办的,她婉拒了,说自己今晚很开心,喝得有点多,请明天再说。
叶洗砚送她回自己房间。
千岱兰又跟他身后,说想看看自己的升学礼。
叶洗砚送她的升学礼,是一支钢笔。
一支通体黑色、权杖模样的钢笔,笔夹镶嵌小小一粒红色宝石,金色笔尖上雕刻着两棵漂亮而精致的榆树。
万宝龙在2006年限量发售的文豪系列钢笔,这支钢笔是为纪念女作家弗尼吉亚·伍尔芙。
截止到2012年,是这个系列的唯一女性权杖笔设计。
千岱兰捧着钢笔,仔细地看。
“我先前很喜欢这个作家的一句话,’Iamrooted,butiflow。’”叶洗砚说,“有人将它翻译成’于此置根,心随水流’,也有人把它译做’如根深种,似浪翻涌’。这支笔在我书房躺了六年,我想,今天它终于找到合适的主人。”
千岱兰似懂非懂:“我对文学不感兴趣,没有听过,也听不太懂你说的话,对不起啊。”
“是我选错了话题,”叶洗砚宽容地笑,“你似乎很喜欢记笔记,希望这支钢笔能陪你走得更远。”
千岱兰放好钢笔,她有些头晕,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