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什么不一样了?
他不是很喜欢这种扮演么?
现在的叶洗砚看起来似乎很生气,但千岱兰弄不太清楚他生气的点。
她尝试去理解,放缓声音:“我不是不想好好读书呀,但从高一读好像有点太慢了,现在老师讲的那些东西,我都自学过了……而且我还通过了会考,下一年就能参加高考。”
叶洗砚问:“你打算只用一年的时间来准备高考?”
“嗯呢,”千岱兰点头,“熙京不是也跳级了吗?他不是初中和高中都只读了两年就参加考试?他还和我说,他的高中从来都没有晚自习。”
“他一直都有私人家教,高中从没有晚自习是因为晚上要接受六个家教老师的专门指导,”叶洗砚说,这个时候提起叶熙京,令他有种恼怒的烦躁,“你呢?岱兰?你打算在开店的业余时间外花一年来冲击高考?”
千岱兰再一次卡住。
“别浪费自己的天赋,”叶洗砚深深看她,现在的他成功地压下那种无名火,尽量温和地与她沟通,“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的话么?你说你是清华的学生——以你的聪明才智,好好学习,考上清华有极大可能,我相信你的能力。”
千岱兰沉默了,她没说话,低头看自己的鞋子。
是从上一个酒店中拿走的一次性拖鞋,干净的白色无纺布,消过毒。
叶洗砚给她预订好的房间是个酒店套房,在84层,卫生间都要比她的这个小房间大,浴缸侧的落地窗能俯瞰深圳城景。
除了叶洗砚在北京家的那个卧室,千岱兰再没睡过那么大的床,大到她可以以自己为直径,张开胳膊双腿随意地转着圈儿画圆。
叶洗砚的生活如此轻松,如此奢侈,如此……与这里格格不入。
近二十八年都顺风顺水的人生,大约从未尝过贫穷困顿的滋味吧。
钱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
只是个数字而已。
他不可能理解她对钱财的渴望。
没办法,人总是会对自己拥有的东西熟视无睹。
千岱兰努力地想,就像她,也不会觉得美貌是很稀缺的东西。
因为她足够漂亮。
因为叶洗砚足够有钱。
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不是吗?
“跟我走吧,”叶洗砚向她伸出手,“就当这两天什么都没发生,你回去后好好读书,不必担心钱的事情——”
“为什么不必担心?”千岱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看着他,“我有什么资格不去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