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抚菊仔细端详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庭雨疏,“你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你看起来比电视上还要消瘦。”
不愧和楼知秋是母子,看见他,关注点都是同样的。
一般碰到这种问题,庭雨疏通常都不会回应,但君抚菊的声音有种神奇的力量,当她看着你,说这句话时,不像一般人随意的感慨,就好像她真的亲临你悲惨的人生,却又因为无法帮助而感到惭愧,于是庭雨疏回答,“以前有些不顺心,现在都过去了。”
君抚菊点点头。
“你和小秋……你们好吗?”
话说到这份上,庭雨疏当然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很好。”
“我想问你,”君抚菊的声音有点谨慎,似乎在考虑该不该问出口,“如果你和小秋的关系不公布,你能接受吗?”
“您的意思是?”
君抚菊说得更详细了一点,“除了我们一家知情人,对他的亲朋好友都不公布。”
在他的旁系亲戚,以及好友面前,都不公布他们的关系,这其实和地下情没有太大区别,换句话说,他们根本不承认他和楼知秋的关系,认为这只是一场心血来潮的游戏,总有一天楼知秋玩累了就要收场。
庭雨疏望着君抚菊的神情,她脸上的神情很真诚,饱含着担忧,似乎害怕他拒绝。
他忽然想起之前弟弟的话,也许楼知秋这样的家庭,总是有牵涉众多而不得已的考量,因此子弟亲眷都不受自由意愿的支配。
要是庭彩阳在这里,一定会指着君抚菊大喊,“看!!哥哥!我就说!!他们是这样的!”
然而,庭雨疏却说,“可以。”
这下庭彩阳要崩溃了,绝对会摇着他的肩膀拼命吼:“哥!!你这个恋爱脑!!你清醒一点啊!!”
庭雨疏清楚地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在他的考量中,他和楼知秋都是男人,并不以中国传统的观念嫁娶结合组成家庭,他们并不会以此而有男女之间通常的纠纷,比如名分,比如所谓的明媒正娶,既然已经在边缘中选择了生活,没必要在意接受同样边缘的关系。
在庭雨疏眼里,这种看似属于社会道德或者角色分配的问题,比如他和楼知秋的关系,究竟是朋友或者是伴侣,对他们的关系网有什么影响,诸如此类,背后实际都是经济与利益纠纷。
婚姻的本质是对财产利益的分配,通常情况,上层阶级通过不婚来保证自己的财产不被瓜分,而他对别人的财产不感兴趣。
“怎么会这样……”君抚菊万分失望道,怔怔地说,“昨天那孩子说的是真的……”
庭雨疏察觉不对,事情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孩子?”
君抚菊望着他,怜惜道:“昨天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韩国男孩。”
庭雨疏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问题所在,“他和您说了什么?”
这么说,他回想起来,起初君抚菊还说了不少话,后来她和都宰玄打招呼聊了几句后就沉默了,他们聊天时用的韩语,而楼知秋和他都不会说韩语,所以也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看样子都宰玄应该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我问他是不是小秋的好朋友。那时候他看上去还挺失落呢……他说‘恐怕我并不是他的兄弟,我也才刚刚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明每天一起相处,却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