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并不早,但也许早有预感。我的生活其实无从比较,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很迟钝,我一直没有过和女性的正常交往,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但是我对和女性来往的兴趣一直不大。”
“你喜欢和男人待在一起?”
“也不喜欢,我很不自在,我以前以为是我不喜欢和人交际。”
“哦,那你后来怎么发现的呢?”楼知秋直觉这个答案并不是让他喜欢的,通常是一个人发现对男人产生性方面的兴趣才会彻悟,但他不喜欢庭雨疏对什么男人感兴趣,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庭雨疏没说话了。
“告诉我。”就像狼摘下羊的皮,楼知秋刚刚在内心建立的温柔轰然倒塌,没错,他尊重庭雨疏,就在刚才他还想着假如庭雨疏不愿说,他便不要强求,但是这么短暂地时间,他就像想通了一样,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不去想?
他本来可以像往常一样,软磨硬泡地撒娇,让庭雨疏告诉自己。但是此刻就像这个游戏进行到尾声,他不再试图掩饰他的攻击欲望。
庭雨疏的声音有点笑意,“我不是说,我很晚才发现吗?”
“啊?”楼知秋积攒的敌意一下被他的戏谑打散了。
“你还记得我刚到daf的时候,你总是想拉着我健身,有一次你要教我用健身房的器材。”
楼知秋想起来了,当时他正躺在长凳上做一组核心练习,因为很集中,他不知道庭雨疏已经来了。后来他起来的时候,发现庭雨疏就站在他背后,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那双黑色的眼睛深邃而古井无波,瞳色很暗,尽管庭雨疏一直是那样的,楼知秋当时一眼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后来你告诉我那个动作是龙旗,我当时只是觉得……很神奇。”
他第一次见到一个人可以用肩膀作为着力的支点,就像在太空一样,完全忽视了重力,很平稳而缓慢地移动整个躯体,仿佛在空中倒过来走路一样,那么轻松自然。
当时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动作是怎么发力的,但是却看得入迷。
入迷,是的。在楼知秋身上,他看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很直观的力量,那仿佛会呼吸的肌肉,舒张收缩间优美的律动,强大隐忍的能量,年轻而强健紧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身躯,甚至是楼知秋额角淌下的汗珠,微湿的鬓角,都让他感到迷失。
而楼知秋站起身,背对着庭雨疏,做了一个可怕的动作。
他的运动衫上湿透了大半,于是他抓住领口,脱了下来,因为中途擦了额头上的汗,那下摆便缓缓地在他的后背上摩擦,就像展开一张羊皮藏宝图一样,很缓慢地,他裸着的背一点点从那件湿透的衣衫下展露出来。
他的肌肉优美而不夸张,线条饱满而深刻,腰窄而劲,背却宽阔厚实,那上面结实的肌肉,就像一层厚厚的铠甲,在做这个动作时,那些肌肉也呼吸着,线条舒张伸缩,仿佛变换的图画,就如现代主义的线条艺术,脱去了抽象画的立体几何感,而开始回归自然,回归到女人的身体,回归到男人的身体,最纯粹而最具肉感的线条弧度,纯洁的□□。
而笔直坚硬的斜方肌线条,则像利刃,充满威慑与恐吓的力量,坚毅的线条延伸到他的脖颈,到他锐利有力的下颔线,即便他低着头,即便他在手臂间掩藏着半张脸不为人所见,却不容忽视那颗头颅的高贵感——这纯粹出于力量的膜拜,因为此刻他就像一头打盹的狮子,有谁会因为狮子把脸藏到臂膀上,就误以为它友好可亲呢?
他是一头体力充沛精力旺盛的年轻雄狮。
此刻,他背对自己脱掉衣服,这不设防的动作,就像这只大型猫科动物对庭雨疏翻过了肚皮,让庭雨疏感到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当他看到楼知秋颈后的汗珠,无声地顺着脊柱沟淌下来,它经历过巍峨连峰,千里沃野,在楼知秋的背上,这是滴充满阅历的汗珠,最后它落到楼知秋后腰的松紧裤间,让他松紧带的裤腰更湿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