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本身不是庭雨疏自愿听的,他去楼知秋家那天,和楼知行简短地谈话后离开,楼知行突然说,“你想不想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
庭雨疏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神情不怒自威,“那也轮不到你来说。”
楼知行却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想让人知道什么,那个人就必须得知道,于是微笑着即刻道,“记得你们一起救的那只流浪狗吗?我弟弟很喜欢它,后来你猜怎么样?他在最喜欢那只小狗的时候亲手割了他的喉。”
他压低声音悄悄地讲完最后一句话,就像童话故事最后完美的结局。
楼知行是在一个弟弟消失不见的下午后开始在家里寻找楼知秋。
他先是在地板上看到几滴暗色的液体,走近后看到阳光底下反射着粘稠的暗红光。
他沿着那几滴血向前走,看见沙发背后露出一点衣角。
“你在做什么?”楼知行声音绷得很紧,快走一步走到了沙发背后。
楼知秋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小狗,手里抓着一把染血的小刀,血顺着他的指头缝往下流,手腕、胳膊,和小狗胸前的毛上大片的红色连在一起。
听到声音,楼知秋抬起头,睁大眼睛,神情空白,好像专心的工作被打断懵了,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迟滞地疑惑道,“哥哥?”
他的双眼像从前一样清澈,单纯无辜,不谙世事,只是那张脸不再干净,从眼角边,一直到脖子上,都溅了鲜红的血珠。
楼知行看着庭雨疏的神情,不急不慢地道,“你知道那只小狗的名字吧?”
庭雨疏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反应让楼知行不满意,或者楼知行单纯因为看不出庭雨疏的情绪而感到不悦,因而微微沉下脸色,微笑显得有几分阴鸷。
“那这么说,你也应该知道它对我弟弟的意义。”
“现在你还觉得你们合适吗?”
“与你无关。”庭雨疏面不改色平静道。
楼知行沉默地看了庭雨疏片刻,确认他油盐不进,对自己保持无可奉告的态度,决定不再踢铁板,而换了个话头。
“其实楼知秋是个不喜欢藏秘密的人,他一向觉得自己要面对过去的错误,所以别人去问,他就会说。”
“他可以告诉他的朋友,他的队友,但是除了你。他绝不会和你说。”
“你知道为什么吗?”楼知行手指点点桌子,微笑显得恶意十足,“因为……他不相信你啊!”
庭雨疏仍然没有表情,但是稍稍低了一下头,长睫扇了一下,就这个微妙的细微之处,让楼知行肯定,庭雨疏动摇了。
“他会告诉我的。”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楼知行突然有了喝酒的兴致,兀自倒酒,好整以暇地循循善诱,“我赌他不会说。假如他最终选择不告诉你,你就和我弟弟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