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用不安的,我们之间,更应该担忧的是我。从你第一次告诉我你要离开,我就开始怕了。”
他和楼知秋不一样,他是被留下来的那个人,要承担更大的隐忧。
“知秋,你有了新的生活,越来越成熟,以后会去更远更高的地方,我很为你开心。”
“无论你在哪里,你都会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庭雨疏的手机屏保是楼知秋的玫瑰碗杯赛获胜的捧杯照片,在海貍大球场,上十万人山呼海啸的魔鬼主场中,他身着尼塔尼雄狮队皇室蓝的主场球衣,和队友相拥捧杯,脸上洋溢着笑容,青采飞扬又夺目闪耀。
庭雨疏为他的男孩,既骄傲又心动。
“我和你的过去一样,都是你成长经历中的一个片段。”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楼知秋哽咽出声。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第二遍说,他的眼泪已经落到了下颔。
生平少有的,庭雨疏体会到什么叫手足无措的感受,他把他的宝贝惹哭了。
第一次见楼知秋这么伤心,庭雨疏慌得手指尖都有些抖,他捧着楼知秋的脸,吻他的眼泪。“对不起……”
楼知秋哽咽地质问,“你怀疑我。”
“是我不对,但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庭雨疏和楼知秋靠在一处,额头贴着他的太阳穴,鼻尖贴着他的脸颊。
庭雨疏当然知道他的知秋有多么依赖他,他既欣喜又不安,尤其是当他听楼知秋讲述自己的生活,那些陌生遥远的日常,还有那些陌生的名字。
那些完全陌生的人逐渐走进楼知秋的生活,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他们的生活节奏、内容一致,兴趣志向也一致。
曾经他们也是这样,但他留在原地,他的男孩启程去了更远的旅途。
庭雨疏从来都知道楼知秋有多惹人喜欢,他不是觉得自己不够好,只是也许不是生命中最合适楼知秋的。
楼知秋喜欢他太早了,甚至在还没有真正成年的时期,而他作为年长几岁的人,在彼此的关系中天然就更具有优势,他有更多的经验,有更多的阅历,他们其实并不平等。
楼知秋本可以在成熟后,有更多的思考空间,选择余地,等到他的生活信念、目标真正定型的时候,再去思考选择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庭雨疏知道自己一早就占有了他,楼知秋对他的感情那么深厚、那么依赖,怎么会去想这些问题?
特别是当他发现楼知秋并不能在他们的相处中完全放松,开始不那么舒服时,他感到惶恐。
他还能给楼知秋什么呢?
“你担心我遇到比你更好的人?”
“你知道,我不可能不担心。你长大了,遇见更多的人是必然。”
“不会有人比你更好。”楼知秋主观武断地道。
庭雨疏淡笑。
“知秋,我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