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邻年纪也不到五十,横遭变故,十年牢狱生活,把他摧残得像个老人似的,沟通容易脱节,行动也很迟滞,却像惊弓之鸟一样容易不安。
他嗫嚅道:“不敢的……”
楼知秋哽了一下,抓着姜照邻的手放下安抚他。
他明白了,姜照邻其实无法理解儿子们的工作,但他知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所以什么也不敢说,不敢问,更无法怪罪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像孤儿一样长大,没饿死已经很好了,他这个做爸爸的有什么资格做他们的爸爸?
有什么资格向养活自己儿子的人质问?
现在楼知秋一问,好像在逼他行使父亲的责任和权利,把他看作姜珂姜莱的父亲,来询问他的意见。姜照邻愧疚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应该说点儿父亲该说的话,但他已经羞愧地无地自容。
楼知秋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情绪,鼻梁一酸。
受姜照邻感染,他想到庭雨疏了,要是庭彦宾在这里,恐怕就要指着他的鼻子质问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姜照邻害怕惹他不快,是出于对儿子的爱与愧疚,庭彦宾如果对他破口大骂,那也是出于对儿子的爱。
可是不会有这一天了,他的宝贝,早就没有爸爸疼了。
楼知秋流了一滴泪,很快擦掉,心想着幸好提前考虑到,没让庭雨疏来。
“是打游戏没错,不过不止那样。我给您解释吧。”
姜照邻点头,感激信任地看着楼知秋,“他们哥俩从小就喜欢打游戏。”
“是这样吗?”
“是啊。以前还总是缠着我一起玩。”
姜照邻说着,沉默了,过了几秒,又落了一滴泪。
楼知秋回到房间,却见庭雨疏正在书桌前看比赛,他看的净化通道的比赛转播,只有游戏声效。
“你在看pck?”他刚问完,这一局正好打完,音箱里冒出的韩语回答了他的问题。
庭雨疏关掉视频,站起来走向他。
走到楼知秋跟前,庭雨疏看到他脸上的泪痕,伸手抚了一下。
他知道楼知秋心地软,容易共情别人的遭遇,恐怕聊完心情会不好,没想到又流了泪。
楼知秋抱住他,含糊地说:“我刚刚没找到你,没想到你在这里等我。”
他情绪很低落,庭雨疏只以为他是因为同情而难过,在跟自己撒娇,“你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忘了……”
楼知秋松开他,问:“你刚刚在看哪场比赛?”
他话题转的真快。
庭雨疏便也顺着回答:“roe和qa。”
qa也是pck赛区的老牌豪强战队,主打上半区的队伍,在春季赛还给roe造成不小的麻烦。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