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庭雨疏说不,他就会立刻放弃,退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不再对他的事发表意见。
庭雨疏对这些事一向无所谓,怎么也可以,况且楼知秋是出于关心的目的,他自然没有理由抗拒,谁让楼知秋这么会把控距离,好像他很明白,怎样的干涉才正正好,不让人感到冒犯。
庭雨疏几乎可以想象,如果楼知秋现在看到自己正在抽烟,一定不会取下他的烟,只是会问他“为什么又在抽烟呢?”
他不愿意相信我。庭雨疏得出结论,但他没法指责楼知秋,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
可他忍不住忧虑,他的知秋,他的宝贝,为什么总是把他推得那么远?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庭雨疏想得太入神,连手上的烟快燃尽都没注意。
咔哒一声,阳台一侧传来声响,庭雨疏应声看过去,看见楼知秋正抓着阳台的护栏,轻盈一跃就翻了过来。
他们房间相邻,阳台也紧挨,庭雨疏不知何时楼知秋到了阳台。
晚风柔软,像缪斯女神柔软的手指,信手拨过,绿滔浮浪,树影婆娑间,楼知秋翻过栏杆向他走来,月亮高高得挂在他身后,他好像一下从很远的地方,披星戴月来到了自己身边。
庭雨疏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楼知秋跟他跑火车“你在楼上,我在楼下,夜色撩人,你不觉得这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当时庭雨疏对他的形容毫不感冒,不理解这种天马行空的浪漫。
可这一瞬间,庭雨疏觉得自己之前的忧虑烦恼都随风而逝,那些属于他一个人孤独的心事,在见到楼知秋的一刻,都显得不值一提。
楼知秋逐渐靠近他,他们的身边,星月璀璨,万籁俱静。
当你走近我,冰雪在消融,当你走到我身边,春天已经来临。
楼知秋看起来面色如常,已经不复刚才的失态狼狈。
他看着庭雨疏,见他手指间燃尽的烟蒂,心虚地问:“你怎么在抽烟?”
果然,庭雨疏烦躁地心想,他总是这样,旁敲侧击,小心翼翼,好像害怕管得太多被自己嫌恶似的。
庭雨疏轻易因他快乐,又轻易为他气恼,剎那间,他真是恨极楼知秋了。
很少见的,他不想回答楼知秋的问题,甚至有些赌气地又拿出一支烟,想再点上。
可庭雨疏刚刚抽出那支烟就感到后悔,他想起在楼下,楼知秋拂开他的手时的神情,他不舍得在这种时候对楼知秋置气。
楼知秋握住了他的手腕,庭雨疏以为他想开了要阻止自己,结果下一瞬间,楼知秋竟然对他说:“可以给我抽吗?”
庭雨疏真是气得不轻。
“为什么?”他的语气很凉。
“我想试试……”
“不行。”庭雨疏不容置喙地拒绝,收起了烟盒。
“为什么?我成年了。”楼知秋问他,语气无辜得好像根本不知道庭雨疏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