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莱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每次都乖乖应承,问他什么都说好,全靠化妆师随心发挥,打理他这颗毛茸茸的刺猬脑袋。
只有燕从枫是真的喜欢,不仅化,还要化得漂亮。
化妆师们都把这唯一一个女选手当做宝似的,每次比赛,燕从枫就跟皇帝一样换着化妆师,每场比赛依次轮流来。
简直就是,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
燕从枫从化妆师手中接过口红,望着化妆镜给自己涂抹,她抿了两下唇,让口红晕开。
刘岩江的上妆得简单,在一旁看着,不由道:“好艳的颜色。”
挑高飞扬的长眉秀逸潇洒,燕从枫注视着化妆镜目不斜视:“艳了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刘岩江立刻警惕。
燕从枫听出他声音里的犹豫和隐忧,冷哼一声:“我发现真有意思,女人恐惧出风头,男人恐惧化妆,怎么女人的恐惧就是软弱,男人的恐惧就是阳刚呢。”
“嘴长在他们身上,谁爱说说去。真好笑,好看也不行,丑也不行,那我总不能丑吧。”
哪怕时代进步,人们对女性评头论足仍然苛刻,一个女孩但凡从事对外貌基本没有要求的职业,长得好看就反而招人议论,将对美的追求直接与许多负面品质挂钩,诸如投机取巧、心思不正、态度不端等等。
燕从枫自从成为正式电竞运动员,就没有离开过舆论中心,喜欢她的,不喜欢她的,充满矛盾的,简直海了去了。
她毫不在意一笑,昂起下颔,检查口红效果,扬眉道:“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等着看,我今天要艳压全场。”
姜莱的化妆师正要给他上遮暇把脸上的小雀斑遮掉,他抿紧唇,在心里倒数了五个数字,然后对化妆师说:“可、可以不,不涂、吗?”
这是楼知秋教他的办法,想说什么话又没有勇气时,就在心里倒数,数到零的时候就能开口了。
化妆师一愣,姜莱这孩子乖得不行,大家都说给姜莱化妆最省心,只有他不挑三拣四,问什么都说好,化完还礼貌认真地说谢谢,这还是第一次他提自己的要求。
“是说雀斑吗?”
姜莱点点头。
化妆师看着姜莱脸上鼓起勇气的微笑,顿时母爱泛滥:“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莱莱你的雀斑很可爱嘞。”
“我,我也,很喜,喜欢。”姜莱不好意思又开心地说。
化妆师噗嗤一笑。
听到她的笑声,仿佛取笑意味的声音让姜莱有些不自在,脸上浮现一丝懊恼和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