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他说感到孤独,是因为身边没人共鸣,只能自己写诗,自己看。他的精神无处寄托,只能麻木地日复一日这样下去,陷在生活的泥潭里。”
楼知秋双手捧着庭雨疏的脸,极尽爱怜地抚着他的眼角:“可是他遇到了你,你那么聪明、伶俐、才华横溢,会排忧解难,也懂他写的诗。”
“你不是他的累赘,你是他的孩子,他的朋友,还是他精神的寄托、解救。”
庭雨疏愣神地与楼知秋相视。
楼知秋温柔地说:“我想,做你的爸爸,叔叔应该是很幸福的。你呢,你幸福吗?做他的孩子。”
两个没有血缘关系,同样孤独的人,做了半路父子,都找到了家的归宿。
庭雨疏忽然抱住楼知秋的腰,又埋进了楼知秋怀里。
他把下巴靠在楼知秋的肩上,依赖地点头,哽咽道:“幸福。”
收到万花筒的那个新年,庭彦宾和庭彩阳都睡熟了,庭雨疏躺在一边转着万花筒。
不同色彩、不同形状的花纹分裂重组,绮丽、绚烂的世界就像另一个视线彼端,独立于现实的平庸与无奈,只要透过这个小小的孔眼,就能到达自由的国度。
庭雨疏放下万花筒,往庭彦宾那边挪了一点,把头轻轻抵在爸爸的肩上,是一个依靠的姿态。
他瓷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爸爸,真好啊。
楼知秋感觉自己被抱得更紧,庭雨疏似乎全身都在用力。
“我好想……”他终于啜泣出声,“……好想爸爸。”
听到庭雨疏的哭声,楼知秋条件反射地流泪。
“别哭,别哭。”楼知秋感觉肩上一点冰凉,他温柔地顺着庭雨疏的背,用右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把他当孩子一样耐心地哄,接受他情绪的宣泄。
庭雨疏埋在楼知秋的肩头,克制不住地颤抖,紧紧抓着他背后的衣服,眼泪像断了线的白玉珠子,一颗一颗接着往下坠。
楼知秋哄了他一会儿,一时伤了脑筋,虽然哭有助于缓解情绪,但他还是舍不得庭雨疏沦陷在伤心中。
他抱着庭雨疏摇了摇,软着嗓子说:“别哭啦。别哭啦。”
楼知秋找了个实践性最强的方法:“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哭过的声音有些鼻音,单音节听上去竟有几分乖巧。
有反应了,楼知秋一乐,“还是算了吧。我怕我唱歌,你哭得更难过了。”
庭雨疏闷不做声。
“你喜欢听我唱歌呀?”他故意逗庭雨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