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嗯?”饶是庭雨疏也没有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转头看他。
楼知秋凑过去,蜻蜓点水一吻,又退回去,“我喜欢你。”
“你……”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到,他却仍然怦然心动。
“我?我怎么啦?”
“那你要说我不遵守游戏规则,是个坏孩子咯。”
楼知秋忽然贴到庭雨疏耳边,笑得眯起眼,压下声音,慢悠悠地轻言细语:“你知道的吧,我是坏孩子。”
他咬了一下庭雨疏的耳垂,无辜的语调中有着模糊的笑意:“哥哥,怎么耳朵这么烫?”
庭雨疏忍无可忍,没怎么用力地捶了他一下。
楼知秋立刻碰瓷,“好痛好痛!对不起啦!!我错了错了!!!”
他躺下来,胳膊一捞就把庭雨疏抱到身上,嘴上说着对不起,却故意挠了一下庭雨疏的腰际,痒得庭雨疏下意识挣动,“别……”
罪魁祸首还无辜喊冤:“怎么啦!我都说了对不起了!你怎么还闹腾!”说着又挠了他一下。
庭雨疏这次是真的想打他了,在他动手的临界点,楼知秋把他抱回来,四肢交缠,连连道歉,哄着道:“我不闹了,给我抱一会。”
烟花停了,客厅只有借窗外柔柔的月光发亮,室内逐渐沉寂下来。
庭雨疏趴在他身上,枕着楼知秋的胸膛,听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好像烟花绽放的声音,又好像他小时候追过的那辆载着父母的火车,上面滚轮的节奏。
那时的他,也常常躺在被子里,望着窗棂外刮着月亮的树梢,夜色深处,听着远处的铁轨上传来阵阵回响,在大山之间模糊地回荡,像钉住梦境边缘的铁锤。
咚咚,咚咚。
好像是故乡的呼唤,月光底下奔走过万山遍野,在寻找回不了家的孩子。
庭雨疏的眼里一片冰凉湿润。
楼知秋松开了庭雨疏的胳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庭雨疏去看他,影片的光影交错闪烁间,楼知秋的侧脸轮廓坚毅而沉默。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一直到影片结束,楼知秋几乎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他似乎是在看电影,却又没有任何反应。
出了影厅,楼知秋像还没有从惊悚的片场里回过神,整个人寡言少语,还未出言交流,电话先响了。
他对庭雨疏说了句“不好意思”,拿出了手机。
庭雨疏站在楼知秋边上,向下望着广场上零散的人流,等他打完这通电话。
一个小孩的氢气球在他接过棉花糖时不小心脱手飞走了,路过的行人帮忙抓住了绳子,把气球还给了小孩。
他们面对面在一处,似乎说着什么话。
“哥哥。”楼知秋打完了电话,他的表情有些歉意。
“我们要回去了吗?”庭雨疏了然地问。
“是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庭雨疏完全没在意。
楼知秋没有再多言,庭雨疏看着楼知秋消沉异常的神情,顿时升起一丝异样感——从出了放映厅,楼知秋一直都没有和他对视,即使说话的时候,也刻意避过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