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留云盯着他的脸,抵抗着想要靠近的冲动。他不晓得这是为什么,好像本能里有声音在提醒他:这个人很安全,这个地方很安全。
“你是谁?”季留云问。
那人似乎更为困惑,他慢吞吞地在床上坐起来,“这是你新想的玩法吗?”
季留云说:“请你回答我。”
那人哼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谁?”
“我不知道。”季留云又想找自己身上有没有醒灵石,因为只要他稍有情绪起伏,体内的戾气就会裹挟着拿那道让他渴望自毁的冲动涌上来。
可等待过几个弹指的时间,滔天的戾气和痛苦都没出现。
季留云颇为不解,低下头认真用灵力探查自己的身体——居然一丝戾气都没有。
在这个过程中,床上那人就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季留云抬起头时,目光正好撞进那双眼里,对视之间,他鬼使神差地说:“你受伤了。”
“受伤?”那人略加思索,看着自己手腕那道抓握的痕迹,又指向脖子,“这不是你干的吗?”
季留云听得身体彻底靠上了窗,“我?”
“是啊。”那人说,“难不成是我自己啃的?”
季留云摇头,“我没理由对你动粗。”
“不啊,你偶尔这样,我也很舒服的。”床上那人伸出脚找到拖鞋,“你到底在玩什么,过来把你的鞋穿上。”
他的语气是那样平常,好似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如此熟稔。
诡异的安定感萦绕在季留云脑海,他既困惑又警惕,“我并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过来。”
那人似是为这句话起了不悦,声音冷下来,“季留云,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连名带姓地喊,季留云心头居然颤了一下,随即一种难言的酸胀攀着血脉上来,一直撑得连牙下面都胀胀麻麻的。
太多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了,季留云认定此处很危险,他转头看向门。
同时,那人眯起眼问:“你想走?”
季留云点了头。
“你……”那人揉了揉头发,“你让我看看你的魂体。”
说着他就是抬起手过来要把指尖按到季留云脑门上。
这还了得?
季留云反应极快,挥手起障,沉声说:“请你不要靠近我。”
金色的灵光在他们之间隔出了一道分界线,那人被阻止了没有愤怒,也没有急于打散这道法障,而是越发困惑地盯着季留云。
那道目光里,有很恐怖的东西,季留云多瞧一眼,心头就会隐隐作痛。
他决定不再耽搁,他要离开,常理来讲,直接走就可以,但不知为何,季留云脱口而出了一声:“抱歉。”
身后那人冷声说:“你再走一步试试?”
季留云脚步一顿,还是毅然伸手探向木门。
没等他当真拉开那扇门,一道灵力已缠上了他的手腕。这灵力来得巧,连季留云会向哪边躲避都预判到了。
季留云本能地挣开,反手一道灵光,那人却似乎对他所有招式了如指掌,轻巧地避开,仍未放弃伸手来探他的魂体。
季留云跃出房间,那人紧追不舍,他俩就在院里缠斗起来。
那人招式温和不带杀意,又总能卡住每一个季留云的破绽,只为抓住他。
季留云呢,明明可以下重手,又注意着分寸,或许是因为他本能里不能伤害人的执念。
若要深究,却又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