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留云不免怅然叹气:“终于还是到了今天。”
顾千被他叹得害怕:“可算等到今天了。”
结果傻狗三秒落泪,顾千头皮都麻了。
“不是,这又怎么你了?”
“我知道的,你有钱了。”季留云郑重地抹了一把泪,“我只是有点舍不得。”
顾千拧眉:“别闹了,快收东西。”
“我这就去收拾啊!”季留云沉着冷静地嚎啕大哭。
他的遗物很少,顾千是一样,其余都是些小零碎。
除了墙上的裱起来那件衣服,其余顾千给出来的小宝藏,他都随身带着。
他挎上神经病小白包,去厨房冰箱里取出梨汤热好,灌进保温瓶里挎身上。
想起来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于是他把雨伞和顾千的水鞋用带子系在一起,挎身上。
最后他想,自己这么重,炼出来的药肯定也很重,顾千或许一次性吃不完,也不好拿。
于是他又叠了好几个环保袋装好。
差不多准备好,季留云甚至又抓了几件顾千的外衣坠在小挎包上。
如此,外在形象直逼圣诞树。
顾千绕着眼看他进进出出,煞有介事地做这些出门准备。
就出门几个小时至于这么细致吗?
他无法理解智障,抓了三根香去祭台。
自从上次林木和沈见微提了一嘴,顾千自己也觉得不好再这么把爷爷的指骨戴在身上了。
他干脆在屋里支了个祭台,用来祭祀爷爷的指骨。
祭台设在大堂右侧的偏室里,台面一尺见方,正中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匣中垫着一卷素绢,静静承着那截骨头。
青瓷香炉里燃着三根香,烟雾飘过匣子后头那幅字,上书:慈恩永诀。
两侧各一盏长明灯,怀念深厚。
此室庄严肃穆,除了趴在软垫上嚎泣的傻狗。
季留云透过氤氲的泪水望向小匣,气氛使然,他的目光凭添几分悲壮。
他说:“爷爷,我这就走了。”
“你可别叫他爷爷,按年纪老头得叫你祖宗。”顾千没好气地拍了下傻狗的后脑勺,“走了。”
“好的哦。”
去的路上傻狗骑车,顾千就在后头听他唠叨。
往日里季留云也嘴碎,打眼瞧见个什么新鲜东西都要挂口边嚼半天。
今天就一直说些莫名奇妙的话。
“你要记得哦,这条路井盖很多,小心颠。”
“注意这个路口,视线不好,看不见右边有车过来。”
……
到后头顾千听烦了,就戳他的背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