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元夕闻言,也并没有多加争辩,只轻声应下后,便与郑奇明一起离开了慈宁宫中。
他们这一趟,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施元夕还白白折损了一张图纸。
等回到翰林院后,一屋子的人,都朝着施元夕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如今的后辈,当真是越发不懂礼数了。”翰林学士张学宏冷声嘲讽道:“贪功冒进,不知死活。”
他身侧的另外一位学士讥笑道:“年轻人嘛,急于出头可以理解,只是如此不懂规矩,合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
“施元夕。”当着所有人的面,张学宏直接点了施元夕的名:“你既是满门心思都在那兵部的事宜之上,今日也不必留在这边了。”
“回去吧。”
郑奇明面色发沉,同为大学士,张学宏的官位并没有比他高,但他如今掌着翰林院的大部分事宜,权力之上,郑奇明是无法与其并肩的。
施元夕不置一词,只安静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将桌面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从头到尾,都有人盯着她的动作,在这么多双眼睛底下,她无法从翰林院中带走任何东西。
包括那本用来给她当做下马威的幼童读物。
施元夕也没拖延,拿了东西便离开了翰林院中。
她走后,消息在整个京城疯传。
大梁备受关注的第一个女官,上值的第一日,就因贪功冒进,被赶出了宫中。
此事,直接成为了翰林院中的笑谈。
事情传得很广,且细节俱全,包括了她献上一份图纸,就想要越过那么多官员,成为皇帝身边侍讲的事,都被京城里大部分官员所熟知。
此等行为,不论放在了何等时候,都是不合时宜的。
官场有官场的规矩,哪有刚来的新人凌驾在了老臣头上的道理?
只能说,施元夕虽是有些才华,也有着常人难及的能耐,可到底只是个没有官场经验的女子罢了。
在待人接物之上,她差得还远。
此番事情一出,让她在翰林院内成了个笑话,兵部那边呢,也没多感激她。
原本制造火铳和子弹就已经非常耗费精力了,她又拿出了一份新的图纸来。
从前那等情况暂且不说,如今瞧着,倒好像是整个兵部都在听她施元夕的号令。
被这繁重任务拖累的官员,心底没少埋怨她。
连带着顾安仲听到了这些事情后,都道她出师不利。
这第一日的路走岔了,往后只会两头都讨不到好。
翰林院会彻底将她隔绝在了一切事务外边,兵部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这般处境,甚至比没入朝堂时还要差了许多。
不过话虽如此。
下午时分,顾安仲在兵部当中看到了那个双管火铳的图纸时,心底还是忍不住惊骇。
她确实有着极高的天赋。
那副图纸,被兵部的钱侍郎拿着揣摩了半日。
因细节不全,莫说研制了,就算是想要知晓里边用上了什么零件,都是很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