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程鸢翻下床,拉开了旁边的衣柜。
衣柜里面并非空空荡荡,而是放了几件成套的睡衣,两件白色,两件灰色。面料柔软丝滑,还带了点薰衣草香。
像是房子的主人早就准备好的。
她没有池砚珩的联系方式,两人连个微信没有加过,更不可能直接打电话问他“这些睡衣我能穿吗?”
程鸢还是厚着脸皮拿了一件白色睡衣出来,她翻开衣领处,果然是M号,至于剩下的灰色款,一看就大很多,都能给她当裙子穿。
于是,程鸢在陌生的大房子里洗了澡,换上陌生的睡衣,坐到床上发了会呆,开始哭。
白天发生的事她还没消化完,明天要去哪也不知道。
她也是偶然听到同事议论,新来的林可是方主管侄女,既然这样,空降到公司,抢了她的转正名额就能说得通了。
可是凭什么偏偏她没有靠山?
不论学习还是工作,她自认为已经很努力了,她一步一个脚印读书,考上最好的大学,从小到大都坚信“天道酬勤”这句话。
爸爸妈妈倒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更喜欢弟弟,早在上小学时,程鸢就敏感的发现了这一点。
就算不和池砚珩结婚,也会是她没见过的其他男人。
好像,她生来就是为了联姻。
大床又软又舒服。
白天在公司里的事还没消化完,方芸气急败坏的语气久久盘旋在她的脑海,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纠结,她是不是不该冲动直接去质问啊?
这下好了,说不定实习补贴都拿不到了。
程鸢实在太累,但她不敢贸然哭在枕头上,定好明天要早起的闹钟,熄掉房间的灯,就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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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蓝译公司总裁办公室。
秘书手里端着文件夹,低头紧张地站在一旁,余光微微看向交谈中的两人。
池砚珩随意坐在沙发上,随意抽出一支烟,啪的一声,跳动的橙色烛火点燃,烟草气息弥漫。
白炽灯晃眼,办公室内气氛沉重。
“池总,就是这样,翻译部新来的员工的确是和方主管沾了点亲戚,但是我看过那女孩的资料,海外名校毕业,履历非常漂亮……”
池砚珩转了转脖子,冷冷地开口:“所以就能不用面试直接入职?”
人事部经理年过四十,挺着啤酒肚,面对这个年轻冷漠的总裁,当时就吓得没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