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淼好像哭了,那种在乎的人,可能会消失在自己生命里的感觉,像是一把钥匙,启开她的另一段记忆。恍惚中,她仿佛回到十多年前。白发苍苍的老人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拍打她的手背:“淼淼,不要悲伤。为师已经大限将至,为师已经做好了尘归尘,土归土的准备。”“师父,徒儿怎么可能不悲伤?您若是走了,那我再也不能听到您跟我说话,看见您对我笑,骂我蠢笨。”老者艰难的笑着:“淼淼,走出去,你会遇到更多人。他们会陪你说话,对你微笑。会成为你生命里重要的人。”“那您还是离我而去。”“师父。”老者:“从前还是你告诉为师,说只要有人记着,那么哪怕死了,也活在旁人心里。”“若是不忘了为师,那么为师就还活着。也陪在你的身边。”“带着为师给你的几张婚帖下山去,到时候,你先嫁给谁,就嫁给谁。想全都要,也可以全都要。”江淼回想起了她的师父,也顺带想到了师父给她的婚书位置。她哭得更厉害。她居然忘了自己的师父,忘了整整八年。时隔八年,她依然做不到不伤心。“呜呜呜……”眼泪决堤,便再也收不住。容帝从没看过她哭得这么撕心裂肺,情真意切。看到她这么哭,他的心跟着揪痛。“淼淼,你哭什么?朕都不怕走在你前面,你哭什么?听朕的话,别哭了。再哭朕可生气了。”江淼扑进他的怀里,哽咽着说:“陛下,嫔妾不会让你走在嫔妾前面。嫔妾要让你长命百岁。您在百岁之前,即便阎王要您命,我也杀到阎王殿,把你带回人间。”她才不要什么活在心里,就永远活着。她要在意的人,活在这个鲜活的人世间,活在自己的身边。“陛下,您住进了嫔妾的心里,您若是先嫔妾离去,嫔妾会难过。为了不让嫔妾难过,你也争气些。哪怕身体真的出了问题,阎王半夜敲你门,你也要跟阎王斗一斗。”“大言不惭。”“真敢吹牛。”容帝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高筑的城墙崩塌,把这个为了自己,要跟阎王单挑的女人,彻底放进心里。这个妖女,这个祸害,可真是……可真是他的舍不得,放不下。既然这样,他只能够更在乎她一些,为她考虑得更多。假如哪天阎王来敲门,他也跟阎王争一争。江淼呜咽声更大,以至于马车外的人都能听到动静。好在跟在马车附近的人经过专业的训练,知道装聋作哑,不闻不问。“陛下,陛下……”江淼一边哭,一边呼唤着他。容帝心完全被哭软,柔和得他都不敢想象。“别哭了。你再哭下去,一会儿眼睛肿了,走出去的时候,旁人还会以为朕在马车里把你欺负哭了。”江淼:“你本来就欺负了我。你欺负我的心。”容帝:“你再哭,朕可生气了。”他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威胁有多无力,不仅没有威慑力,反而更像是无力的妥协。江淼:“就哭。就哭。谁让你说了不该说的话。我之前就说过,我能护住你,保证你健康,您今天还说这样的话,您就是不信我。”她抬着哭花的脸,仰头看着容帝,眼里的算计和防备,皆已经减少。或许,是她想到了自个儿的师父,所以比以前脆弱,才会让更多的感姓情绪占据上风。这样的她,像是烈酒转为甜糯的酒,给人带来双重滋味。容帝:“越发没规矩。”他用手背擦掉她的眼泪,但是依然没有改变主意。“江淼,你听朕的,即便再讨厌木邺,也多跟他接触接触,打好关系,对你有用。”“女子掌大权,绝没那么容易。你需要一把能够震慑世人的刀。木邺会是最好的那一把。”这一刻,容帝已经彻底打定主意,要把江淼扶到至尊高位。江淼:“陛下!您……”容帝捂住她的嘴巴:“朕知道,朕要活够一百岁。朕可以活那么久,但若是能够让朕早点退下来,朕也想当个悠闲的太上皇。”“江淼,别让朕在操心国事的同时,还要分出越来越多的心思考虑你。”“你听话些,便是为朕延寿。”“你就当是为了朕多点闲暇时间,多给自己找几个靠山?”容帝已经没有帝王霸气,反而像是在哄自己妻子的丈夫。江淼止住眼泪,沙哑着声音:“嫔妾知道了。往后便尽量不避着木邺,会和他多多说话,多多接触。不让您操心。”“我拿他当震慑宵小的刀看。我还为自己多找几个靠山。木邺,国师,九州楼主……我统统都去接触接触。”“这就对了。”容帝搂着她的腰,很满意她的思想态度转变。江淼也展颜微笑:“陛下,嫔妾哭花了妆,您能不能为我重新描妆?”“可以。看在你对朕一片痴心的份上,朕为你描妆。”容帝把她带到马车里的梳妆镜前,接着为她描眉画黛,重整妆容。江淼看着专心为自己描妆的男人,牵住他龙袍的袖子:“陛下,您现在,可是爱上嫔妾了?”容帝在她的眉心点上朱砂:“想得美。朕不爱你。”“朕只是在保护看好的继承人。”江淼:“陛下说不爱,那就不爱吧。嫔妾姑且信你。”“你信不信朕,朕都不在乎。江淼,朕再教你一个道理。”容帝拿了唇脂,为江淼抹上唇红。那艳丽的红,让江淼的嘴唇看起来更加好吃。他喉结滑动,嘴唇不断靠近她的唇:“永远不要真的相信谁,除了你自己。”话音落下,他吻住她的唇,然后重重咬下去,汲取着她唇上的鲜血。他开始在意她,便也越发:()妖妃太撩人,邪王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