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惶恐,臣一介女流,如何敢妄议太子?”兕姐儿屈膝行礼,面露惶恐。皇帝摆手,让她起身:“不过是闲聊罢了。”兕姐儿起身,脑子疯狂转动,思索皇帝为什么突然这样问?难道是对太子有所不满了?最近,太子参政,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却不知,在皇帝看来,平庸就是太子最大的错,也是他对太子最不满意的地方。“太子殿下孝心可嘉,每日里给陛下与皇后娘娘请安,晨昏定省,风雨无阻。”皇帝一定要一个答案,兕姐儿斟酌了一下,从最不出错的地方回答。夸一个孩子孝顺父母,怎么也不会出错的。皇帝听了,想起太子平日里的孝顺,叹了一口气道:“太子确实孝顺。”只是不知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是为了自己的皇位孝顺,还是孝顺的是自己这个“父皇”呢?皇帝最是多疑,即使兕姐儿说太子孝顺,他也觉得这孝顺不是真心,而是为了他屁股底下的龙椅。兕姐儿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冷意,心中一凛:陛下越发多疑了,听闻从前的太上皇在位时,便是如此。是子肖父,还是为帝者皆是如此?皇帝又跟兕姐儿说了些闲话,提及了后宫颇为受宠的刘贵人,就道:“这丫头最喜锦衣华服,朕的私库里,还有一卷海外来的棒槌绣,你明日里找出来,给刘贵人送去,再送两瓶茉莉水去。”“是。”兕姐儿领命。皇帝又想起许久未去看温妃与昭阳公主了,就道:“库房里,还有一副棒槌绣的桌面,给昭阳送去。再拿上几卷好料子,给温妃送去。”给了迎春,妃位上的南安郡主不好薄待,又接着道:“良妃那也看着挑些东西送去。”“是。”兕姐儿领命,随即伺候皇帝睡下,用小扇子扇灭皇帝床头的琉璃灯内的蜡烛,内殿陷入黑暗之中。放轻脚步,兕姐儿出了内殿,就去了外间。叮嘱了几句守夜的内宦跟宫娥小心伺候,就带着锦心去皇帝私库,将皇帝要赏赐后妃的东西寻出来备着。皇帝的私库内,珍宝无数,烛光映照下,珍宝玉石熠熠生辉。锦心跟三个小宫女,一人举着一个烛台,照亮私库的一个小小的角落。兕姐儿找到了番邦送来的东西,所谓的棒槌绣,其实就是手工的编织蕾丝,制作的时候丝线绑在一个个小棒槌上,才得名棒槌绣。这东西,兕姐儿自小就见多了,家里的纺织厂,不止纺织布料,也有不少的老妇人做这个的。这东西对于宫里的娘娘们来说,算不得多珍贵,即使有些棒槌绣上还有许多的珠宝玉石,对于娘娘们来说,也不过是寻常之物。只不过,这代表着皇帝的恩宠,所以才显得珍贵。兕姐儿找到了皇帝所说的东西,又挑了一些不出错的布料给良妃,翌日一早,等皇帝起身了,兕姐儿就带着人拿着东西给皇帝过目。皇帝点头后,瞧见布料里有一卷浅碧色的海水江崖纹的织锦料子,就对兕姐儿道:“你皮肤白,正适合穿着浅碧色,这卷就留着给你裁衣。叫尚衣局那边再选几匹料子,给你裁剪夏衣。良妃那边,她爱花红柳绿的艳色,库房里还有两匹艳色的云锦,给良妃送去。”兕姐儿先谢了恩,再迟疑道:“库房的云锦,臣昨夜看了,是牡丹花样的……”牡丹在宫里的意义有所不同,如凤纹一般,都是皇后、太后专用。而且,牡丹原先是归属于芍药的,两者花纹也极为相似,因此后妃为了避嫌,衣裳、手帕都少用牡丹、芍药一类的花纹。毕竟,好看的花纹那么多,何必为了一个牡丹、芍药的花纹,徒惹皇后这个一宫之主生气。皇帝眼睛微微一眯,随即笑道:“无妨,不过是几匹料子,皇后不会这般小气。”兕姐儿便领命,叫人去库房拿来那两卷牡丹纹的云锦,一卷是折枝牡丹朱湛色云锦,一卷是蝶穿牡丹青梅色的。那卷浅碧色的织锦料子,已经被宫人拿了出来,拿去尚衣局。“陛下吩咐,此料子是给陈女使裁衣的。你们做的时候用点心,陛下说女使肤白,最衬这清雅之色,叫你们再选几匹好颜色的料子,给女使裁剪夏衣。”宫娥将手里的布递给尚衣局的秦司衣,将皇帝的口谕说了。秦司衣示意身后跟着的小宫女接过料子,连声应道:“陛下吩咐,莫敢不从,只是不知陈女使:()提篮桥进修后,穿到红楼当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