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车雅蹲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静了下来,肩膀还在微微颤抖,可人完全没有动作。旁边的人见她哭了这么久,一开始仍是抱着鄙夷的心思看的。谁知道她一哭就哭个没完,现在还一动不动地蹲在走道间。哭的时候委屈劲贼大,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然而匿名帖子被扒出来就是她发的这是事实,一旁的女生懒得管她。甚至还又浇油道:“要哭到别的地儿去哭啊,在这挡路。”“真搞不懂,怎么还有脸哭?”“能不能别在这招人烦啊!”“哭那么厉害,带头诋毁别人的也起劲啊。”车雅埋在膝盖里的头抬了抬。她的脸颊被泪水打湿,双眼红肿,像是被暴风雨侵袭过的花朵,柔弱而惹人怜爱。听着旁边人一句句奚落又厌恶的话,她无动于衷。只是静静的,眼神些许无光,仿佛所有的力气已经在刚刚被抽离了干净。这个星期她根本没有登过论坛账号,发生了什么她也是刚刚才知道。是崔柠青告诉她账号被封了。车雅的眼神终于动了动。她抱住膝盖的手捏了捏,然后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在她刚尝试要起来的时候,脚底处一股麻麻的感觉蔓延至大腿,软到了没有力气。她连忙扶住了旁边的桌子,身体也擦到了桌角,传来一小阵疼痛。腿麻的感觉散去后,车雅毫不犹豫地径直出了教室。论坛上声明发出来之后,上面的风潮分为了两波。一波还在持续吃瓜,车雅的账号静静地躺在那儿,任人围骂。另一波,有人尝试在论坛上找到商染的账号。但扒了好几个小时,最终无奈的发现,商染没有校园论坛账号。宋杨那些人知道引事者是车雅后,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真有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吗?从教室出来后,车雅迎面碰上了不远处宋杨几人。林亦逍抬头看见车雅,立马拽住了宋杨,表情瞬间变得不太好了:“我们不走这边。”“走这边。”宋杨指了指另一个方向。他自然也看到了对面走来的车雅了,还没说完话就已经转了方向。车雅满脑子都在想崔柠青的事,压根没注意到这几人。她一路出了清大,直言跟自己的司机说了一声,车子驶去了崔家。年晁这两日对论坛上面的事情格外关注。之前那匿名帖子还在,他看到的时候直接下滑了下一条,却忽然注意到上面的监控图片。自己办公室门前的和有个男人的图片。这男人是谁他不认识,应该是陪商染来学校那人的属下。但既然特地截取了能看到别人的画面,这站在他办公室门外的图片里怎么都是商染自己一个人呢?他寻思着,那个每次来都懒得说话却又气焰嚣张的男人也不止一次陪商染来这儿啊。年晁突然看到图片上的监控时间。他稍稍回想了一下,想着想着突然笑了。很不巧,那男人来的那几次,监控似乎都坏了。怎么就这么巧嘞?难怪难怪,要能看到那男人,年晁觉得发帖的人不会不截出来的。他笑了笑,接着往下看。骂车雅的人只多不少。研究院官方账号的帖子占据了第一热度,还有其他开的新帖来阐明了这次事件的大概过程。年晁看得津津有味。对于车雅被骂,除了解气丝毫没其他的感觉。声明被发出来后不久,丁慕逸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天天一面约着邹栎和他打螺旋仗,一面叮嘱着下层做好防备。在知道商染的事情之后,火气自发地就上来了。当初他承诺商染进了清大要什么给什么,把她当亲女儿宠。可这才多久,商染就在清大遭受了莫名的骂名。丁慕逸回了学校,但是没找到商染。他直接打了电话过去。拂居。商染手机上跳出电话之后,她手指轻滑就接了起来。没戴耳机,她顺便把免提也打开了。“商染?”那边,丁慕逸带有一丝抱歉的声音传过来。商染刚坐下,随口嗯了一声。不带什么情绪,这让丁慕逸的歉意更深了。他紧握着手机,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很抱歉,这次清大论坛的事。”商染听完,挺随意地道:“帖子是你让人发的?”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的丁慕逸稍顿,却也是回答:“不是。”“你早就知道?”“不是。”商染抬眼,看见盛景呈从外面进来。她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满不在意地道:“那你抱歉什么?”丁慕逸一怔。诶?是这样的吗?他还真认真思考了起来,一时之间没说话。商染也没有打算再听他说话,直接挂了电话,然后直接划开了手机微信。,!室内开了空调。她不太规矩地坐在沙发上,微卷的黑长发垂在肩上,衣摆那儿卷了个角。苏栾已经到了乱洲。这消息是早上发过来的。因为她没回,苏栾后面还特地多发了几条。彼时,盛景呈已经去了楼上又下来了。他往商染对面一坐,神色倒真是一如既往。“苏照是在乱洲?”商染漫不经心地突然问了一句。盛景呈听言,眉眼多疏懒了几分:“嗯。”商染听完,微微点头没再问。“晚上回去一趟。”盛景呈半挑着嘴角,继续道,“去不去?”商染手指无声敲着手机的动作没停,表情裹挟着和往日无异的逾闲。“盛家的事,我去不好。”她一副百般聊赖的语气。盛景呈却是微挑眉:“可以打架。”说罢,商染杏眸忽熠:“当真?”看她这样子,盛景呈低笑了一声,随即道:“给你挑能打的。”话落,商染十分爽利地:“成。”见她答应了,盛景呈捞起旁边的手机,不徐不疾地打了个电话出去。晚上七点时分。天际渐渐染上一层淡墨般的蓝,夕阳的余晖尚未完全褪去,天边还残留着几抹温柔的橘红。空气里弥漫着初秋清新与凉爽。拂居外面。商染和盛景呈先后上了车。去盛家侧宅的路上,商染打了一路的游戏。前面盛景呈和她打了两把,后面温巷突然上线。看见二人在线,隔着网线都能看出他的兴奋:“盛爷染姐啊!这么巧呢啊,你们竟然都在。”说完,温巷还在叭叭。他一边申请进入两人的游戏房间,一边嬉皮笑脸地犯贱:“盛爷啊,陪染姐打游戏呢?哎哟,多好啊,羡慕得很呐。”也就是他说这话的下一刹那,屏幕上显示出了一行信息——你已被踢出房间。“……”温巷手机还横握在手里,看见这条提示蹿地一下就跳了起来。谁踢的!?是谁!?他才进房间不到两秒!刚刚房主是谁来着?他没看清啊!温巷面无表情地再一次申请进入房间。成功了。但刚进去的下一秒,界面跳转,提示——你已被踢出房间。“……”果然,犯贱,需得看对象。温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没理他,盛景呈和商染已经开始了游戏。还没到盛家侧宅。车窗半开,微风不燥,恰好吹散了白日的余热。不久后,霓虹渐渐闪烁。夜时七点四十,天已完全暗了下去。此刻,盛家侧宅处,一辆车缓缓停下。周年停好车,看了眼车窗外显得沉重肃穆的盛家侧宅牌匾。“盛爷,到了。”说完,他率先下了车替两人拉开车门。车里挺黑,盛景呈偏头看了眼商染,但只看得见她被暗色笼罩的轮廓。两人下了车。商染瞥了眼紧闭的宅子大门,慢悠悠地和盛景呈往里走。身后,周年关了车门后马上上前先走到了宅子大门前。盛家这座侧宅传了几代,可饶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月光如洗,洒落在宅子的青瓦屋顶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辉。:()她岂止是京城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