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合上双目,心脉传来的阵痛便觉好上许多,衮玉瑶此时此刻竟破天荒地生出来一丝有女怀春之感。
衮玉瑶似又想起来那个挺拔坚毅的持剑身影,沉沉睡去之前,还在喃喃念道:“原来他是叫蒋青的么?”
——
费疏荷与孙嬷嬷出了寮房过后,足等到了日昳时分,杜医官的身影都未出现。
这便令得二人有些觉得不对起来。
杜医官今早出门前报予孙嬷嬷言,想往寒鸦山脉深一些的地方寻药,是以孙嬷嬷还特意拨了一队护院给他。
杜医官是丹师世家出身,性子谨慎,向来爱惜性命,甚少犯险。按说他们离得不远,早该收到了费疏荷送出的信符,算时辰,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正在这时候,青菡院中的护院头领与龙兽师被张楽带路,引了进来。
“怎么回事?”孙嬷嬷拧眉问道。
护卫头领姓王,是个肌肉虬实的巨汉,猿臂过膝,虎背熊腰。其拳头足有孙嬷嬷脑袋大小,但听得后者诘问,却是半点辩驳之意都不敢言,只在面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
“杜医官与跟他一路的几个护卫,魂灯灭了。”
“乙字壹号也传来了消息,它现了他们的尸身。”龙兽师此时亦是面色凝重。
“谁干的?”孙嬷嬷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反而慢慢舒展开来,复又沉声问道。
龙兽师皱着眉头,想了想才言道:“乙字壹号说来人厉害,它不敢凑近了看,遂只远远地采了一缕气回来。”
说话间龙兽师取出一个三寸高矮的琉璃瓶,隔着无色瓶身,便可看到其中有一缕黢乌之气。
孙嬷嬷随手召来,轻敲一下,瓶口那重封堵黢乌之气的黄土封泥便被弹落。
黢乌之气袅袅升起,被孙嬷嬷捻指过来,攥在手中,黢乌之气渐渐散去,被孙嬷嬷捏成了一枚指节大小的墨色丹丸。
孙嬷嬷两指力,又将这丹丸捏碎成烟,笃定言道:“是尸气!极为接近二阶的炼尸!”
“炼尸?是长宁宗,丰州葛家?!”为引路来,还留在院内的张楽听后突地惊呼出声。
孙嬷嬷却是宽慰言道:“小丫头不消担心,乙字壹号都能安全回来,也就证明了袭击杜医官的这伙人中无有筑基,多半只是过来打前哨的。去叫你家大人来吧,这屋中的臭虫总要打扫了才安心。”张楽忙不迭地点头往院外奔去。
其实也不止张楽慌张,费疏荷脸上同样也生出了几分忧色。
只听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伤感,朝着孙嬷嬷言道:“杜医官与几名弟兄的抚恤定不能少,待先将下此毒手的恶贼擒到了过后,我们再将他们的尸身,运回颍州老家去。”
“是,”孙嬷嬷恭声应道,其余二人听过这话,心中也是稍有暖意。
未过多久,刚刚才出了小院的裴奕与蒋青去而复返,这次还有才被炼尸消息惊动出关的袁晋一道。
“孙嬷嬷,您确定这来袭的炼尸最高不过一阶极品?”袁晋关心则乱,严格意义上来讲,作为晚辈,这话问得太急太切,有些僭越。
孙嬷嬷瞧见了袁晋脸上的紧张之色,却是未有生出什么怒意出来,直言道:“老身靠着那缕黢乌之气推出应是如此,即便不中,也当弗差远矣。”
袁晋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失礼了,当即朝着孙嬷嬷长揖赔罪。
随后先转向蒋青言道:“荣泉与几个师弟还未回来,我已了信符,但老三你带人先去寻一寻,需得小心,莫要再伤亡。”
袁晋话一说完,费疏荷也接道:“王头领与龙兽师也带着护院、灵禽与三郎同去吧,互相之间,亦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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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听得点了点头,带上二人便出门去点齐人马。
袁晋又朝着裴奕言道:“劳裴师兄去信巧工堡,要他家在平戎县的主事沙浜解释,他们在立在两县之交的那几个兵寨,是不是疏于职守,漏了丰州葛家的人过来?
此事若真,他家若不给个说法,那待我们将人擒获之后,便要到伯爷面前,再狠狠参他家一本。”
客观来言,袁晋这话说得有些苛责了。
白沙县与平戎县两县之间的边境如此广袤,巧工堡虽听从掌门师兄的调派,在几处关键地点设了兵寨,长时间与长宁宗做些拉锯战。
但这些拉锯不过是出鲜血淋漓的大戏,为的是两家各自与上头交差所用,可不代表巧工堡所设的兵寨真能将这两县边境完全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