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确走过来拍拍段安乐臂膀,笑着言道:
“师兄安好,师弟也是才出门回来。前些时候才跟着贺师弟、明师弟去丹潼崖附近帮蒯家除了一伙匪修。
想着师兄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便特意来坊市待上几天。倒不出师弟所料,还真将师兄堵住了。”
“除匪,你们可曾受伤了?!”段安乐原本轻松的表情倏地紧张了些,裴确却是摇了摇头,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个叫洪秦的草巫教余孽,也不知道在哪儿隐姓埋名地躲了这些年,现在风声过了,改头换面地出来做匪修了。
手段倒是颇有些厉害,但纠结的一众杂鱼却不行。明师弟年岁小些,他将那群杂鱼斩了过后,我们三人合战洪秦,拿下来倒也简单得很。
只是贺师弟的飞剑却被污了,回到宗内怕是要挨三师叔的骂。对了,”
裴确言到此处似是想起来了什么,摸出几个储物袋来说道:“师兄你也看看,看有没有合用的物什。”
“不了不了,师兄我这趟出门也拾了几个。”段安乐一指腰间几个形色各异的小袋子,婉拒了裴确的好意。
“这么说来,贺师弟、明师弟也都在坊市中了,那么正好,今日我在小楼做东,让靳师弟卖卖力气,弄些好菜出来。”段安乐听得三人无有受伤,脸上的紧张之色却又褪去,现出笑来。
“非止我们几人,康师弟、莫师弟也才从横山的灵田回来。横山那处地虽是新垦,听四师叔说,却比我们重明本宗的灵田还要肥沃些。方才种得了一季茶色谷,收成大好,康师弟、莫师弟在这旬日里,正在坊市中招募散修去收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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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往年这事情不都是四师叔掌舵的吗?康师弟而今稼师造诣已经如此之高了?”段安乐听后稍显讶然。
毕竟若是都需要招募散修才能收割完成的产量,那这些茶色谷换成灵石定也是笔不菲的数字了,段安乐倒是未想过周宜修这么早就舍得放手了。
“咳,”裴确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低声传音说道:“还不是四师叔娶的那小婶婶,单家贵女出身的是不一样,又闹起来啦。”
“又闹起来了?”段安乐听得皱眉,周宜修与单家这桩婚事是去年成的。
因了在新云盟内只有单家一家仅有一位筑基在世的缘故,是以在好几次分配利益的时候,单家人都说不上话,很是吃亏。
单家主单晟颇有些着急的意思,不待康大掌门回宗,就已经拉着裴奕、袁晋将这门亲事操办好了。
重明宗拿来议亲的周宜修是个老鳏夫,单家嫁来的也是个小寡妇,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
孩子爹是单家的一位赘婿,六年前随单家探访某处筑基洞府的时候未能回来。
这等卑微之人自是不会配备魂灯的,只是因着这赘婿资质不错的缘故,起初单家人还破费周章地找了数月。
到最后也只做了无用功,撤回人马之后,过了几年也未见赘婿归来,遂也就彻底放弃了。这大卫仙朝上至化神真君、下至凡俗草芥,谁死了都不奇怪。
但寡居家中的单雪容资质不好,姿容身条却十分出挑。
这样的族女,单家人自是不会白养在家里头的。纵算此次不与重明宗议亲,也定要嫁到别家去换些资粮好处回来的。
只是拿单雪容来与周宜修议亲,在单家各个主事眼里头,勿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二者都很相配而已。
至于单雪容愿不愿意嫁给一个古稀老修,这事情就轮不到她愿不愿意了。拖油瓶都还在那里放着呢,不怕她要死要活。
重明宗主事的袁晋见得周宜修十分满意,自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桩婚事就此定下。
只是两家人都未想过,自此后周宜修跟单雪容能将这日子过得一地鸡毛。连周昕然也跟周宜修的续弦相处不来,算起来,怕是都有小一年未曾回去了。
事涉长辈,段安乐的性子自不会与师弟多谈这些。
自将这消息压进肚子里头,嘱咐好6巽将商队安顿好,段安乐才与裴确一道行到了重明小楼。
二人刚来的时候,一个敦实黑壮的青年修士正在与周昕然笑着说些什么,守在柜台内的霍樱还是那副小心模样,只是在旁笑着听二人谈话,并不怎么插言。
“咳,师兄,近来野师弟可与周师姐来往挺密呀。”裴确行至门口,不急进门,朝着段安乐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