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西安娜原先报的数目,她至少还要挨三百下。
每一下,数十条细枝会同时咬上她的屁股。
她的告解还没结束。
她还有更多的眼泪要流。
在桦树枝击在西安娜的屁股上时,哭叫声又一次划破了告解室。
我睁开眼睛后,一阵头晕目眩感便袭来,胃部有着强烈的不适感,只来得及抓起床边的一个宽口花瓶便大吐特吐起来。
似乎初次尝试黑暗中摸索转移身体和试图浓缩自己的精神力时,我的身体也因为不适应而受到严重影响。
我没有管这些不适,抹了抹嘴巴冲一下水,换一件外衣便离开房间。
现在是深夜时分,城堡里空荡荡的,我一路无阻便来到了大门前。
几分钟前,西安娜终于挨完了三百记桦树枝。维丽特离开告解室后,压在西安娜背上的石墙便缓缓向上升,绑着她脚踝的石造带子也缩了回去。
她回复自由后,依然在平台上喘了一会。平复好心情后,她才把衣服和鞋子穿回来,打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离开告解室。
她把桃乐丝夫人给她的钱全部倒在捐献箱里,一拐一拐地走回城堡。
明明身后一点伤迹都没有,但她依然感觉屁股在刺痛,这种情况大概要等她的大脑和现实再次同步后才能结束。
我在大门等她。我觉得我的眼皮快要合起来了,但还是强撑着一口气站在门边。
西境的夜里吹着阵阵寒风,我等了良久,才看到她的身影在远处出现。
她还穿着那件隐藏身份的斗篷,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我知道那是她。她走路的姿势也被刚才好多了,想来已经慢慢回复了。
她看到我的时候愣住了。
“要从哪里说起呢?珂琳的红宝石项链、普罗米斯……还是教堂?”
我能看到她斗篷下的脸青了。她应该完全忘了赌约,更没想到刚好我就是在这一天决定偷窥她的生活。
“你……”
西安娜失去了语言能力,她的斗篷帽掉了下来,露出她真正的模样。
此刻的她最担心的已然不是我们之间的赌约,她的反应告诉了我她一整天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的胜利是无容置疑的。
她现在想的,应该是我会告诉赞茜夫人多少。毕竟根据赌约内容,我就应该对赞茜夫人说出她今天发生过什么事,来证明我有在使用她的视角。
但是……
“放心,我不会告诉赞茜夫人的。”我故作宽容地道。“你可以告诉她你察觉到我今天的动静,这样就算你赢了吧。”
“这……”
西安娜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有种合乎年纪的、傻呼呼的可爱。
“为什么?”
“就当我是好心吧。”
我装作爽良地笑了笑。我眼前看到的景像也愈来愈模糊,看来强撑也快到极限了。
在她能看出任何事以前,我便撇下她转身离开了。
我承认自己是有点在耍帅,但是我真不想在女孩子面前丢这个人,还是一个刚刚输给我的女孩子。
——真可惜我不能按照赌约要求她做任何事了。
这是我在陷入长达二十小时的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