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得功的家丁都属于百战劲卒,而且与他很有默契。到了城墙下,都不用他说什么,四百人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前,都背着绳钩;另一部分在后,此时弓箭在手,正准备张弓射箭。谁知城头上忽然扔下来一个火团,顿时照出了沉沉夜色中的数百明军。黄得功眼疾手快,几乎是在那火团扔下来的下一瞬,便张弓射出一箭,正中仍火团的义军面庞!然而城头已经想起了凄厉的呼喊声。“敌袭!——”“放箭!”黄得功大喝。早有准备的两百多家丁张弓抛射了一轮箭雨,顿时城头响起不少惨叫声。同时靠近城墙的两百多家丁则将绳钩扔了上去,钩住城墙垛,飞快向上攀爬!黄得功与两百多家丁射了一轮箭,紧接着就射第二轮,根本不给城头义军喘息之机!屈晓峰就睡在这北城门楼中,听闻敌袭,带着警卫兵冲出来,直接向城下扔手榴弹!固城义军的手榴弹不算少,却也不多,白天都是在关键时候使用,也是义军能守住城池的一大原因。此时情况危急,屈晓峰和警卫兵们不再节约,顶着箭雨,头一波便扔下去几十个手榴弹!轰轰轰···一时间城下好像水入沸油,炸开了锅。火光阵阵,烟尘四起。黄得功有点倒霉,虽然在手榴弹扔过来时,立即扑向旁边由明军尸体累积的尸堆,但还是被爆炸中激射的铁定、陶瓷片伤了脸和手。“奶奶的!老子偏不信邪!”起身之后,黄得功不顾脸上血痕,几步奔到城墙根,抓起一根绳索就往上爬!总兵都这么拼命,周围家丁哪敢不拼?一个个跟疯了样,顶着头顶的落石、箭支、铅弹,或是张弓射箭继续压制城头义军,或是攀城而上。义军将士意识到情况危急,同样很拼命。或是顶着明军弓箭扔石头、滚木、手榴弹;或是放箭、放枪;又或是与登上城头的明军家丁厮杀。黄得功的这些家丁基本都是两层甲,个个厮杀经验丰富,又十分悍勇。即便是义军常备军士卒与之近战,也需要人才能杀掉一人。不过几息之间,竟然就让十几个蹬城的明军家丁占据了一段城墙!然而——“都给俺让开!”一个警卫兵点燃了两个手榴弹,先后扔过去,顿时将这十几个家丁炸得死的死、伤的伤。一个家丁正要蹬上城墙,也受伤跌落,恰好砸在了黄得功身上。黄得功身穿三层甲,从一丈多高的地方摔下去,虽然没晕过去,却也摔得七荤八素。再加上城墙底下不少尸体、血泥,他竟然一时没挣扎起来。几个家丁见了连忙奔过去将他扶起。“他奶奶,老子就不信登不上这城墙!”家丁纷纷苦劝——“总镇,贼军万人敌太厉害,还是撤吧?”“刚才十几个兄弟登上城,结果都让万人敌给炸没了!”“再不退,大伙儿怕是都要折在这儿!”然而黄得功什么人?家丁根本劝不住。他铜铃大的眼睛一瞪,怒喝道:“谁再敢言退,老子砍了他!”结果这话才说完,又是一枚手榴弹落在旁边。这几个家丁倒也是忠心,连忙将黄得功扑倒!轰!一声闷响。虽然有好几个家丁当肉盾,但手榴弹炸得太近,黄得功到底没抗住,晕了过去···黄得功连晕带睡,到了次日中午才醒过来。“他奶奶的···”晃了晃仍有点晕的头脑,黄得功便喊道:“人呢?”“总镇!”一个家丁把总闻声进来,欣喜道,“您醒了?”“废话?”黄得功想要站起来,却觉得头一晕,差点摔倒,幸亏被家丁把总及时扶住,“固城拿下了吗?”把总道:“您一昏迷,马千总就下令撤了。”“马得功这个狗东西!”黄得功气得直骂人,“去把他给老子叫过来!”“马千总有事呢,怕是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把总满脸为难,“要不总镇出去看看?”黄得功意识到不对劲,喝问:“别跟老子卖关子,出了什么事?!”“今早来了两万多贼军,马千总带骑兵去探查敌情了。”“这么大事你不早说?快帮我披甲!”“欸!”黄得功稍稍安静,终究没忍住,问道:“昨晚家丁死伤多少?”“战死两百余,重伤一百多。”黄得功又是一阵沉默,等盔甲披戴好才问:“阵亡弟兄的名字都记下来了吧?”“记下来了。”黄得功不再多说,拎了铁鞭出帐。固城在汝河南边,后世淮滨西北。高斗光、黄得功为了方便与围困朱皋镇义军的王宪部等明军相互照应,便将营地立在固城东北边三四里的地方,距离汝河仅两里。黄得功骑马出营地一看,便发现崋部义军将营地立在了固城西北方,与官军营地相距不过六七里。,!“敢在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扎营,真他奶奶的胆儿肥。”嘀咕了句,黄得功便准备带着随行的一队家丁,到距离义军营地更近的地方探查、观望。家丁把总忙叫住他,“总镇,督师嘱咐过,让您醒来之后一定要去见他。”“大头巾就是事儿多!”虽然不耐烦,但黄得功还是回应拜见高斗光。见面后,高斗光仔细打量了黄得功几眼,倒是先关问了一句,“黄总兵无碍吧?”“无碍。”“那便好。”高斗光明显松口气。他虽然不:()房穿明末,开局后门通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