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桃木串,手执桃木剑,摆开了架势,一边挥剑比划,一边念念有词:“色字头上一把刀,蓝颜祸水命不牢;一剑斩退烂桃花,魑魅魍魉莫来扰!”说完就要一剑劈出,没想到却被灵香一把挡住。青萝瞪眼道:“你干嘛?”灵香嬉皮笑脸:“您不要桃花给我也行呀,斩退了不是可惜了么?”“好,给你给你都给你。”青萝念念有词的朝灵香比划:“桃花都找灵香去。”“您这法儿哪学的?灵不灵呐?”青萝一脸神秘:“我从老丁头说的平妖传里听来的。”“嗨!这不瞎耽误功夫么。”灵香翻了个白眼:“我的娘娘,您有没有想过有这种可能,就是您在这边做法斩桃花,他在那边做法催桃花,您这是自己瞎琢磨,人家是正经道士——”当啷一声,桃木剑落在地上,青萝垂头丧气的红了眼圈。灵香帮她解去额间的红绸带:“我的娘娘,咱就别玩了,皇贵妃的千秋宴快开始了。”“我不想去。”“怎么啦,您前一阵不还想着要找皇贵妃么?您跟她又闹别扭了?”“不是因为绿竹。”青萝叹气,“我听说宸妃为了笼络黎莎和尹美淑,特意向万岁进言,让皇子公主们也来为绿竹庆祝生辰。”“皇子公主们来就来呗,今儿个的千秋宴,万岁是为了哄皇贵妃开心才办的,宸妃再想让黎莎和尹美淑收养秀王兄妹俩,也不可能在今日开口,至多是在万岁面前表现一把。”“唉。”青萝又叹气,“我是怕周辰安会跟着太子来。”“怕也没用,该来的躲不了,快往清虚殿去吧。”“嗯,走吧。”到了清虚殿外,青萝向宸妃行过礼后,正要找个不显眼的地方躲起来,谁知迎面碰上周贵妃与朱见深在人群的簇拥下走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扰在场众人连忙齐齐向周贵妃行礼:“见过贵妃娘娘。”周贵妃略略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环顾起现场。众人各自散开,青萝悄眼瞅向她身后,一众侍奉的宫人里,竟不见周辰安的身影,也不知他是藏在了何处,又打算何时出来吓自己。她心里嘀咕着,只见周贵妃一脸不忿:“好大的排场!她当自己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呢。”随侍的宫女立马提醒:“娘娘,知院交待过,今日少说话。”周贵妃撇了撇嘴,尚明心瞟见朱见深身边只有贞儿随侍,笑问:“怎不见知院陪着太子过来?”周贵妃没好气道:“他说叶绿竹在的地方,还是绕着点走比较好。”“原来如此。”尚明心含笑点头,目中却划过一抹失望。一旁的青萝听在耳中,瞬时松了口气,摸了摸腕间的桃木串:这桃木果然有用!又听周贵妃叹道:“唉,这千秋宴,他绕得过去,咱们绕不过去,真是好生心烦。”“娘娘——”宫女再度出声。“知道了知道了!”周贵妃不耐烦地摆摆手,“今儿个我就当自己是个哑巴!”没了周辰安这个威胁,青萝再不用找地方躲着,悠哉悠哉的逛了起来,只是看到秀王时,神色不禁一黯。他被黎莎、尹美淑及一众宫人围个水泄不通,一见青萝靠近,就牵往别处,绝不给她搭话的机会。
青萝拽了一朵花,怨念地往下揪着花瓣:“这两个人的错处还没寻到吗?”灵香摇摇头:“这两个人现在老实的很,除了去看望秀王和隆庆公主,其他时间基本待在自己宫里,连万岁那儿都不怎么去。”揪下的花瓣在指间揉捏搓磨,青萝愈发怨念了:“想来她们也发现万岁的身子不行,去也没用。”“依我说,周辰安那里既是行不通,不如换条路。”“什么路?”“皇贵妃什么都不做,万岁就上赶着为她铺好后路,说白了,还是万岁喜欢她的缘故。你呀,走再多的路,都不如抱好万岁这棵大树,想法讨得他的喜欢才是要紧。”“喜欢和喜欢也是不一样的。”青萝的情绪不自觉地低迷起来,低低道:“他喜欢我是因为景泰帝的缘故,有这层关系在,他岂会真心实意的为我铺后路?”“别多想,事在人为嘛。”灵香宽慰,打眼望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青萝的衣服上,叹道:“你今儿个的打扮太素了些,够呛能让万岁瞧见了,下回一定得用点心,让他为你着迷才好。”青萝今日穿了件淡翠色的方领对襟薄衫,下搭霜色绣花马面,犹如水波中映出的青翠山峦,一派清新淡远,在一众花团锦簇中,委实不起眼。对于灵香的话,她满不在乎道:“随便他瞧得见瞧不见,我选这件,是因为和绿竹的名字里都带点翠色。”提到绿竹,她的心情总算好些,忍不住张望起那个人影。宸妃也在张望,却是在寻艾望远,找不见他,便询问一名小宦:“艾望远呢?”“艾公公劳累过度,身子不适,歇息去了。”“去哪儿歇息了?”“这个奴婢不知。”“哦”宸妃心里正疑惑时,宫人传道:“万岁、皇贵妃到——”宸妃立即停止询问,与众人一同拜去:“参见万岁、皇贵妃。”帝王与皇贵妃在前呼后拥中款款而来,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绿竹着一袭竹青色立领长衫,与青萝是一样的素雅装扮。“起来吧。”帝王轻轻按了下手,携着爱妃步入大殿,余人依次进入落座。歌舞声起,山珍海味流水一般端上,众妃端起酒杯齐声向高高在上的皇贵妃祝贺:“恭贺皇贵妃生辰之喜,愿娘娘凤体安康福寿绵延,千岁千岁千千岁。”绿竹满意颔首,环视起众妃,忽地,目光落在青萝身上,一双秀美的眸子陡然变凉,微微冷笑:“和嫔今日的衣服,选得真是用心呀。”众妃听出她话中的讽刺之意,齐齐望向青萝,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青萝不明白她为何会忽然对自己发难,只听君凝厉声道:“皇贵妃生辰,你故意选了与她颜色相近的衣服,是想与娘娘比肩吗?”这个罪名令青萝猝不及防,心里不免涌上委屈,呆呆站在那里,只静静望着绿竹,试图从她的神情中分辨出她的真实心思。朱祁镇见状,出面打起圆场,笑着搂住绿竹的肩:“莫说是颜色相近,便是一模一样,又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