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快来吃吧。”“谢三位娘娘。”青萝与吴司舆齐应。“我在这儿看殿,你且去吧。”殿内一角的绿竹道。“嗯。”青萝出了偏殿,宫女们已在长桌上摆好了吃食。尚雪莹瞧见了她,神情一顿,显然很是意外。“青萝,怎么是你?”“绿竹是我好姐妹,她今晚在这儿当值,我来陪她守夜。”“就是你今日同我说的那个?”“嗯!”青萝点头。尚雪莹若有所思:“她人呢?”“她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就不出来了,待会儿我带几个糕点,回去给她垫垫肚就行。”“哦,原来如此~”尚雪莹恍然,思量片刻,笑道:“既是你的好姐妹,何须见外?咱们直接拿殿里吃。”言毕,她吩咐宫女将盘中吃食分做两份,一份留与吴司舆,一份端往东偏殿。进了殿内,绿竹正盘膝而坐,闻声转过头来,与尚雪莹四目相对。尚雪莹见她出尘脱俗,虽未开口,却仿若有股清风抚过,不由一呆。“绿竹,这便是我同你提起的莹贵人。”青萝笑着介绍。绿竹忙起身行礼。尚雪莹脸上却阴晴不定,过了片刻,突然轻叹一声。“莹贵人,你怎么了?”“没事——”尚雪莹摇了摇头:“我见你们姐妹情深,有些触景生情,更加思念我那远在家乡的妹妹了,你们若不嫌弃,我便与你们同食共饮可好?”绿竹向尚雪莹行礼:“莹贵人厚爱,奴婢二人荣幸之至,怎敢嫌弃。”“言重了,在这异国他乡,能有个人让我寄托乡思,也是我的幸事。”尚雪莹说着,含笑望向青萝。青萝心里一阵暖流涌过,呲起一口小银牙冲她傻笑。尚雪莹吩咐宫女们,摆好酒菜,又拉着青萝绿竹一起坐下。“快些吃吧,一会儿菜就凉了。”尚雪莹分别递给她们筷子,自己却不吃,只在旁边坐着,单手托腮,一脸慈爱的看着青萝。青萝一边扒饭,一边道:“我们那位月人姐姐,也这样给我们送过饭。”“嗯,妹妹挨罚的时候,我也这样给她送过饭。”尚雪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温柔的抚摸青萝的脑袋。“她总是一边吃一边哭,然后下次照犯不误。”“她很不听话吗?”青萝问。“嗯。”尚雪莹点头,“她就像只不安分的小野兽,眼睛里全是野心。父亲越是要她乖,她就越不听话,不管怎么打,也咬牙不哭。只有在我面前时,才肯掉眼泪。”说话间,传来一阵动静。循声望去,原来是黎莎和尹美淑带着人来到院中,两人一脸新奇的环顾殿内。“原来这大明朝的关帝庙和我们那里也差不多。”黎莎道。“安南也好,朝鲜也罢,关帝庙都是从大明朝传来的,自然看着差不多。”尹美淑道。青萝和绿竹见状,便要放下筷子,起身出去行礼。尚雪莹微笑着抬手阻止:“既是专门来犒劳你们的,便不必如此拘礼,你们只管在这儿吃,我去招呼她们。”她袅袅起身,带着宫女来到她们旁边,一群人围在神像前,七嘴八舌的聊。
这个说在安南一般供奉的都是什么水果,那个说在朝鲜蜡烛不放这么多,尚雪莹又接茬,说这些细枝末节不算什么,咱们三国的关帝庙与大明朝最大的不同,是整个房屋的高低大小。另两个深以为然:藩属国的所有建筑必须低于大明朝,莫说这关帝庙,便是皇宫,最多也只是大明朝藩王的规格。聊得差不多了,尚雪莹转身回来,青萝和绿竹也吃完了,内侍抬走长桌,宫女收拾菜碟。尚雪莹拉住青萝的手,道:“我那儿有件给妹妹做的新衣,你替她穿着来祈福,好不好?”青萝看向绿竹,心下有些踌躇,不知她一人在此是否能行。绿竹微笑:“我只是伤了腿,又没伤了脑子,放心去吧。”青萝这才跟着尚雪莹一起离开,来到她所住别院,进到里间,尚雪莹从橱柜里拿出一套新衣,还让人端来一杯热乎乎的姜茶。“刚才送到关帝庙的茶汤都有些凉了,我看你穿的也薄,来杯热茶暖暖肚。”“嗯。”青萝端起茶杯,轻吹着上面的热气,见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面现忸怩:“你这样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换衣服了。”“好好。”尚雪莹宠溺地笑,放下新衣,带着宫女去往外间。夜风从窗外吹来,自她眉间吹出一缕愁绪,她轻叹口气,向大宫女招招手。大宫女到她身前,恭敬问道:“娘娘有何吩咐?”尚雪莹附她耳旁低语几句,而后容色严肃道:“这话,你千万给我传明白了。”“是。”大宫女快步退出。“我好了。”里间传来青萝的声音。尚雪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笑意,转身进入里间。杯中的茶一滴不剩,崭新的衣服也穿在身上,娇俏灵动的少女双手拎着裙摆,全方位地向她展示,笑吟吟地问:“好看吗?”“好看,好看极了。”她有些恍惚,眸底泛起浅浅的水雾,“你连身形都这么像她。”青萝知她心思,放下裙摆,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为着你这么好的姐姐,她也会学着懂事的,不然挨了罚,传到你耳中,惹得你哭泣,她心里也不好受。以前任性,是因为有你在身旁,现在嘛,她和你一样的心思,都不想对方担心,所以你就放心吧,她会好好过日子的。”“嗯。”尚雪莹哽咽点头。青萝这才松了开她。尚雪莹擦了眼角的泪花,又从橱柜里抱出一件大氅来,披在青萝身上。“更深露重,别着了凉。”“这都春天了,用不上。”青萝笑着阻止。“听话。”尚雪莹微嗔。这种亲切的管束,令青萝十分受用,立时垂下双手,乖乖由着她。系好之后,尚雪莹摸摸她的小脸,笑道:“快回去吧。”“嗯。”青萝带着满腔的暖流,往关帝庙而去。关帝庙,东偏殿。绿竹忽然觉得有些燥热。那燥热带着暧昧难言的气息,令人不自觉的想喝水,她松了松衣领,拄着拐走到方桌前,倒了一杯凉茶,灌下肚去,燥热竟一丝未减。似乎有些不对,正思量间,吧嗒——传来落锁声。她心觉不妙,连忙拄拐到了门口,伸手去推门扇,果然从外面被锁上。“开门——!”她用力拍打,然而却发觉浑身酸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