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一年了,传言只增不减,而那三个男人,却是真真切切的废了。
推开那沉重的木门,里面一派萧条的景致,李太医沉重的叹息,将一应生活用品交给了看门的吴伯,自己缓缓朝院子里走去。
这是一年前新盖的府邸,是夜倾城命人买下来的。
世人都不知道里面住的什么人,而她却知道。
这座府邸里住着三个男人,三个痴情的却在同一夜失去至爱的男人。
东院住着夜倾城,西院住着夜羽宸,而北边住着鬼魅,南院是留给她以及几个下人居住的地方。
走没多远,隐隐有淡漠如水的乐音传来,李太医苦涩一笑,知道这是夜羽宸在独自弹琴。
每次过来,她都会听到他的琴声,淡漠悠远,说不出是凄美还是悲凉,乐音干净如水,而她每次听了却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一年了,除了他的琴声之外,她再也没见过他的样子。
自从搬进这西院,他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更没有和人说过话,甚至连伺候的人也不得进入他的领地,每次,丫鬟们送饭,都在放在院门外让他自取的。
哎,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李太医无奈的摇摇头,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吴伯立刻赶了过去。
李太医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鬼魅又不知道在哪里喝的人事不省,被人扔了回来吧,以前,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就直接将他扔到大街上,后来,吴伯没法,就在他身上放了纸条,上面写了地址,每次他醉的不省人事后,都有人将他送回来,然后结账,有时候还不止酒气,因为,鬼魅这厮一旦撒起酒疯来,不是打伤了人,就是砸了人家酒楼,所以,这一年下来,医药费,修理费,各项赔偿费,真花去了不少银子。
李太医没有返回,而是径直向东院走去,身后的事情就交由吴伯处理吧,鬼魅——她实在不忍再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邪肆疏狂的男人有一天会成了一个酒鬼,她一想到,心就会痛。
东院寂静无声,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桂花香。
李太医一进院子,便望见,那一座秋千架上夜倾城孤独的身影。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湖蓝色的袍子,如云的墨发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优雅的束在脑后,眉目分明,清雅若荷,如碎金般的阳光倾泻而下,鹅黄色的小小花瓣随风轻舞,宛若翩舞的蝴蝶在他身畔轻灵舞动。
他微微仰着头,望着蔚蓝天空,整个人唯美的就像一副画。
然而,李太医知道,他空茫的蓝眸里除了黑色什么也看不见。
“太子。”顿了顿,李太医还是走了过去,将食盒放到石桌上,她就势坐了下来,嘴角轻扯,努力挤出一抹笑,“太子殿下今日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哦。”
这三个人当中,好像就夜倾城还比较正常一点,然而,她虽然能和他说话,偶尔也还能会被他身上散发的那种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势给慑住。
“你来了。”淡淡的一句,他并没有收回视线,好像那遥远的天际有他着迷的东西。
“嗯,您的药。”听他回话,李太医立刻受宠若惊般笑开,忙打开食盒,端出了还冒着热气的药递到他手里。
夜倾城接过药碗,微微仰首,一饮而尽,之后,面无表情的将碗又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