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不顾泥渍,将滚落脚边的两枚印章拾掇起来?。
那是一圆一方两枚印章,和田玉雕刻,玉质温润。
从她细长的手指滚到掌心。
宣榕看清了其?上文字。
一汉文,一北疆文,但都?是同一字。
“尧”。
极为眼熟。
宣榕怔愣当场,顿了顿,不可思议地对着阿望道?:“这是……你主人立的衣冠冢吗?”
阿望欢快地“嗷呜”了一嗓子。
宣榕沉默良久,一时情绪翻江倒海,缓了缓才半蹲下?来?。
她抱起匣盒,飞快地装捡其?余旧物。
东西不多,但都?保存完好。
一卷细绳捆妥的边塞诗文。
一道?字迹磨损的金箔护身符。
一尊简陋粗糙的泥塑观音像。
一本礼极殿习读的策论,随手一翻,某页夹的书签飘落,宣榕眼疾手快抓住,端详片刻,才发现是一朵干燥的玉兰花。
一柄外鞘璀璨华丽的弯刀,虽是仿制,但同样沉重。曾在她腰间挂过四年。
一片琉璃莲花盏,制式精美,在佛教盛行的大齐随处可见。
一个小巧玲珑的瓷瓶,凑到鼻尖,隐约能嗅到药味。
幽深静谧里,宣榕捧着整整十四年的光阴岁月,久久出神。阳光从树林缝隙挤入,她犹如一尊冰雕玉砌的观音像,维持跪坐姿势,像是不堪承受一般,垂首敛眸,乌发如瀑,眉目悲悯,甚至带了一丝苦痛。
这本该是遗物。
带着眷恋入土,伴随虔诚刻骨。
一朝重见天日,震得?人心恍惚。
许是她神色有异,阿望不安地用鼻尖蹭了蹭她。
良久,宣榕才呢喃出声:“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原来?……他并不讨厌‘尧’这个名字啊。”
……
京郊旧坟重迁,宣榕花了小半月处理妥当。
办得?低调,这些冤魂被重新安葬在了冀州碧绿的仓山,立碑刻字。若有后?人,请其?来?祭扫,若无后?人,附近村民会代为管理。
等忙完此?事,她要找父亲禀告。